直到上次在临江城,祁明乐被山匪掳走回来之后,昏睡了两天一夜。那两天里,祁明乐一直在呓语求救。从她断断续续的呓语中,张元修判断,祁明乐应当是又梦见,去岁她被压在佛寺废墟下的场景了。
后来回到上京之后,张元修一日得了閒,私下jsg将银穗叫过来询问才知道,祁母亡故后,祁明乐被留在上京的那一年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祁明乐很怕黑。
「你口口声声说,你心仪明乐。那你可知明乐怕黑。而这个怕黑的人,在去岁地动时,因你之故,在暗无天日的废墟下,整整被埋了三天两夜。卫恕,这便是你所谓的心仪么?」说到最后,张元修没忍住,又给了卫恕一拳。
原本刚站起来的卫恕,被这一拳瞬间又打到在了地上。
但这一次,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笃定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慌乱心疼。
张元修没再给卫恕开口的机会,他只居高临下看着卫恕,眼神凌冽道:「卫恕,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明乐是我妻子,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之后,张元修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洗砚见状,这才放开卫家那几个小厮,跟着张元修一併离开了。
「公子!」跟随卫恕的小厮甫一得了自由,当即便争先恐后过来扶卫恕,「公子,您怎么样?这天子脚下,张大人竟然敢公然殴打您,他也太嚣张了!奴才等会儿就去报官!」
卫恕对小厮说的话浑然不觉,目光只紧紧盯着张元修远走的背影。
张元修说,祁明乐怕黑!他跟祁明乐相识了两载有余,他怎么不知道,祁明乐怕黑这件事呢?而且祁明乐那样活泼开朗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怕黑!
卫恕不愿意相信,可过往他不曾注意的细节,如今却突然蹿了出来。
之前祁明乐夜里出门时,永远都会亲自提一盏灯,当时他还曾拿此事打趣过祁明乐。
但那时,祁明乐只紧紧抱着她的灯,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眉眼带笑道:「我夜里出门习惯了自己带灯。」
那时卫恕只当是乐因为栎棠关不像上京,夜里处处都灯火通明的,所以祁明乐才会习惯带着灯笼出门。
可直到今夜,从张元修口中,他才恍然明白,祁明乐夜里提灯出门是因为怕黑。他们认识那么久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见卫恕跌坐在地上,始终不说话,卫家的小厮急了:「公子,您不要吓我们啊!公子!」
「我没事。」卫恕沙哑应了声,小厮们见他要起身,忙七手八脚去扶他的同时,有人愤然道,「公子,张元修太嚣张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小的这就去府衙报案。」
那小厮说完,转身便要去,却被卫恕叫住了。
「公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卫恕捂着右手,神色冷然:「回府。」
那小厮见状,只得将想劝的话咽了下去。他们几人将卫恕扶上马车,然后往卫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张家春禾院中,祁明乐正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手中提着一壶酒,一面喝酒吃鸭掌,一面晃着摇椅赏月。
张元修踏进院中时,看见的就是祁明乐这副快活似神仙的模样。
「夫人倒是会享受。」张元修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走到祁明乐身侧落座。
祁明乐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才无甚真心道:「那这不还是多亏郎君你日日在外辛苦报效朝廷,才能让我们三个女眷,没有后顾之忧的在后院里赏月吃茶喝酒么?」
「夫人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张元修倾身朝祁明乐凑过去,笑着道,「夫人既觉得我在外辛苦,不打算犒劳犒劳我么?」
祁明乐一手拿着酒壶,另外一隻手刚抓了只糟鸭掌,听到张元修这话,祁明乐二话没说,直接将手中的糟鸭掌,凑到了张元修唇畔:「来,张嘴,犒劳你一下。」
「就一隻糟鸭掌,夫人未免也太小气了些。」张元修眼里带笑望着祁明乐。
祁明乐顿时一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们夫妻这么久了,我小气这件事,你才知道么?」
张元修:「……」
「就一隻糟鸭掌,你吃不吃?不吃我可拿走了啊!」祁明乐嘴上这么说,但并未将糟鸭掌收回来。而是她知道,张元修不爱吃这种东西,所以故意逗张元修的。
张元修看出了祁明乐的小心思,他淡然一笑,就着祁明乐的手,吃了一口糟鸭掌。
祁明乐的眼睛瞬间直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糟鸭掌么?」
「确实不喜欢,不过今夜夫人既然亲自餵我,那偶然喜欢一次,也不打紧的。」
祁明乐一听这话,直接将整个鸭掌塞进张元修嘴里,皮笑肉不笑道:「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并不喜欢吃糟鹅掌的张元修:「!!!」
但鑑于这糟鹅掌是祁明乐餵给他的,即便不喜欢吃,但张元修还是咽了下去。然后伸手同祁明乐道:「给我喝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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