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她,俨然成为披狼皮的羊,被几个吻,一些亲昵的动作弄得小鹿乱撞,哪里还有以前镇定自若的风范。不行,她必须得振作起来,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宋博彦。”唐糖气呼呼地叫他的名字,正准备发表严正声明,身后就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来来,先吃饭。”老爷子将蒸笼放到桌上,吩咐宋博彦,“去厨房把粥和小菜端出来。”
宋博彦应好,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才走向后院。
见他走远,老爷子把筷子递给唐糖,“尝尝看,好吃不?”
“谢谢。”唐糖小心翼翼夹出一个包子,放进小碟子里瞅了瞅。还真不是宋博彦吹牛,这包子皮薄如纸,馅肉在里面若影若现,仿佛轻轻一碰,汤汁儿就会流出来。
就着碟子,她小小咬了一口,香浓的馅汁滋溜钻进嘴里,又香又甜,好吃得她差点把舌头都咬下来。
“这是您做的?”她抬头问。
老爷子微笑,“还吃得习惯吧?”
唐糖点头如捣蒜,“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你这手艺比国宴师傅还强。”
“你吃过国宴。”老爷子眼里有惊奇。
“小时候跟外公吃过一次。”
唐糖说得随意,没有半分显摆的意味,如此低调内敛令老爷子讚赏,亲自给她夹了一个包子,“这是蟹黄包,也尝尝看。”
唐糖笑着接过来,一抬眼便瞧见宋博彦端着托盘走出来,她刚想起身去帮他,却被老爷子拉住,“让他做,你坐着吃就行。”
宋博彦走过来,瞥瞥嘴,“老爷子,你也太偏心了,我好歹也是客。”
老爷子白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客?我这儿可从来不招待客。”
“是、是。”宋博彦笑着应和,“只有自家人才能来你这儿。”他说话时,特意瞄了唐糖好几眼,论是谁都看得出他话中有话。
不理会爷孙俩一唱一和,唐糖埋头兀自解决起碗里的食物。民以食为天,反扑的事,等吃完再说。
看她呼啦啦吃得香,宋博彦含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叫你努力吃,你还真卖力。”
“那是当然,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得卖力。”她眯起眼,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红唇一张一合,浑然不知由于吃得太快,嘴角沾上块红薯末,跟媒婆痣似的,惹人发笑。
宋博彦指了指自己的嘴,给她暗示。怎奈她没法理会,一脸茫然地盯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宋博彦笑着嘆口气,伸过手拣掉她唇上的红薯。
“干嘛?”唐糖吓得往后倒。
宋博彦好笑地摊开手,把红薯摆在她眼前,用事实告诉他自己干了嘛。
唐糖鬆口气,被惊吓的心回归原位。刚才她还以为这傢伙又要轻薄自己,原来只是擦嘴,还好、还好……
可惜,高兴得太早。因为下一秒,宋博彦不负期望,探身吮住她的嘴角,低低说,“很香。”
唐糖捏着勺子,呆愣在原地,实在难以相信,他居然当着外人的面亲了她。
对于小辈的亲昵行为,老爷子似乎见惯不怪,只是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顿了顿,他又一本正经地补充,“有些事,晚点解决也行。”
这下,唐糖羞得连耳朵都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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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是心跳如擂。临出门时,老爷子忽然把手上的念珠取下来交给唐糖,“不知道你要来,没什么准备,这个就给你做见面礼吧。”
唐糖端详着那串手串,心咯噔一下,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些。她有一个古玩专家的外公,从小耳濡目染,储备了不少鑑赏知识。这手串看似不起眼,实质是正宗的海南黄花梨,满转文、颗颗均匀饱满,色泽润厚,浑然一体,一看就是老料。这两年,各类沉香在国内外抄得火热,这种老料的海黄怕是有钱也买不来。
“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唐糖礼貌婉拒。
老爷子浅浅一笑,“就一串木头珠子,不值几个钱。”
“这木头可比金子还贵。”唐糖笑着说,“您这珠子全鬼脸,是顶好的海黄。”
老爷子眸子闪过惊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现在,这珠子更要送给你。”
不等唐糖辩驳,老爷子继续说,“给别人就是个破玩意儿,给识货的,才会好好珍惜。”
唐糖还想说什么,宋博彦已把她拉住,“好了,老爷子说给你,你就收着,我想要他还不给呢。”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手串套在唐糖手上,接着扣住她的手指,向老爷子告别,“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老爷子点头,认真提醒,“你一个人就别来了。”
宋博彦长呼口气,拖着唐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把头埋进她肩窝里,不满地嘟囔,“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唐糖羞窘难当,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
老爷子见状,只是淡淡地笑,饱经沧桑的眸子里有看透世事的澄澈和心满意足。
两人推推搡搡出了院子,唐糖几欲挣脱他的怀抱,怎奈抵不过他耍赖霸道,不论她如何威逼警告,宋博彦都不为所动,而且她吵得厉害了,他就用唇堵她的嘴,还反过来威胁她,“你吵一次,我吻一次,反正我不吃亏。”
清晨的小弄堂人来人往,且多是大妈大爷,见他们停下来“接吻”,几个买菜的大妈忍不住跟同行人念叨,“哎呀,现在年轻人可真开放,大街上就抱着啃。”
他们的声音传进唐糖耳朵里,她又气又羞,偏偏罪魁祸首脸皮奇厚,非但不以为耻,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