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框已经摆上,流光锦在日光的照耀下莹润光彩,叶玉茹就位,引针穿线动作流畅又快速,还是最为考究的双面绣法,绣工细緻、针法活泼,不过片刻一朵雅致的白兰在锦面上绽开。
旁边查看的绣娘忍住啧啧称奇,心里暗赞:这绣功比她们作坊的春娘还好!
再看另一边的叶暖,就瞟了一眼,整张脸皱巴起来,一副污了眼的表情。
绣的什么鬼?
锦面上连着绣了几朵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的花,平整,边界还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出是梅花。这姑娘是没学过绣花吧,她闭眼绣都能绣得比这好。
这也不能怪叶暖,绣花这玩意她只绣过十字绣,饶是这样都没绣过完整的一幅。现在能绣出几朵梅花已经很不错了,其实她更想绣个花骨朵,但夫君还看着呢,得要点面子。
叶玉茹绣好后自信满满的站在一旁,余光瞟向叶暖,每扎一针,她就忍不住眼角抽动。继而又高兴起来,这局她肯定能赢。
时间一到,俩人分别站在自己绣的锦缎前,众人看完叶玉茹的又看向叶暖的。
这叶暖到底哪来的自信,泰然的站在自己作品前?
刚学的都比她绣得好!
应该也就算帐厉害点,哪能什么都会!
薛骁竹嗤笑出声,故意转头问戚无泽道:「戚城主觉得尊夫人绣得如何?」
戚无泽盯着叶暖眉眼都在笑,只觉得自家夫人绣得甚是可爱,旁人绣得再好同他又有什么关係?
他认真的望向薛骁竹:「等比完了,我夫人绣品能送给我吗,若是不能送买也可以,一千金如何?」
还在嬉笑的众人:知道罗木城有矿,但也不能这么秀恩爱!
薛骁竹冷哼一声,转头朝绣娘道:「这不用品鑑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段家千金赢了!」
场上的宣读正要宣布结果,叶暖却突然出声道:「那可不一定!」她看向叶玉茹的绣品,「既然我们绣的都是花,自然谁的真实贴近自然就赢,人品鑑完了,蝴蝶可没有。」
叶玉茹疑惑:「阿暖妹妹你在说什么?哪来的蝴蝶?」她说话的功夫,城主府后院突然有一群蝴蝶翩翩而来,数量之多惊呆众人。
绣娘目光随着蝴蝶转动,成群的蝴蝶围绕着叶暖转了一圈最后纷纷停在那几朵丑不忍睹的梅花上,拼命的吸着上面残留的灵泉气息,许久不肯离去。
叶玉茹杏眼圆睁,转而又看向叶暖:「阿,阿暖,妹妹,蝴蝶为什么会停在这?」
叶暖不理会她而是看向薛骁竹:「花绣得好不好蝴蝶比人灵敏,它们徘徊不去足够说明我的绣品更胜,薛将军你说是吗?」
这话好像没错,有人已经附和的点头。
薛骁竹心思百转:三局两胜,一旦这局判她赢就不用比了!
她沉着脸道:「即便蝴蝶愿意停在上面,但穿衣裳的终究是人。叶场主绣这么一个玩意穿谁身上都难受,这局自然不能算你赢。」
那蝴蝶委实碍眼,还黏在上面似的。她又道:「就算平局吧!」
百里灼眸光微暗,视线又落在叶暖身上。
叶玉茹咬着下唇,心里挫败感更强:这也能算平局?
铜锣敲响,一锤定音:「第二局平局。」
两幅绣品被收起,绣娘正要下去就被戚无泽喊住,「把我夫人那幅送过来。」
戚无泽当着所有人面宝贝兮兮的把绣品揣进袖袋,无耻的一文钱也没付。
众人:好贱!
「第三局:枯木逢春!」
一颗枯死的桃树被抬到场中央,主持宣读的老者道:「这是城主去世前养的一株桃树,半个月前突然一夜之间枯死。你们二位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它挂上嫩叶就算赢。」
叶暖:都有些不好意思出手了,这完全是一胜之不武。
别说挂叶,她能让这株桃子树瞬间开花结果长出大桃子。
宣读正要敲锣,叶暖往前一步道:「别比了,这局我赢了!」随意的态度触痛了叶玉茹的神经。
向来娇软的人咬着牙不服气道:「阿暖妹妹,凭什么不比,你瞧不起我吗?」
「不是,我怕比完你自闭!」叶暖翘起唇角,「别的你还可能赢,这个,你不行!」
叶玉茹胸口起伏,眼眶立马红了。
「我不信!」
叶暖嗤笑:「不信是吧,那你先。」
叶玉茹要了把剪刀,她的办法很简单,采用嫁接法把嫩芽接到枯死的树枝上,这样也算让它挂上了新枝。她一脸得意的看向叶暖:「阿暖妹妹你瞧,我做到了!」
段将军率先拍手叫起来:「秒啊,我女儿就是聪明!你们说是不是?」其余人开始附和她,她嘲讽的看向叶暖道:「叶场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胜过我儿!」
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叶暖要了个小水壶,当水递到桃树的一剎那,原本枯萎的桃树快速窜高伸展,直接把底下的盆撑破后长出新的枝桠。大秋天的,那桃树眨眼间枝繁叶茂,花束迎风嬉闹。
随着水越滴越多,桃树直接将整个台上都占据,枝桠甚至伸展到了看台上。惊愣住的众人连连后退,枝桠已经钻进地下,躲闪不及的人被快速伸展的树枝挂了起来。
徒劳的在半空中扑腾,惊叫道:「快,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