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一心最近挺烦的, 没想到结婚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和陶知晚抱怨一通。
陶知晚上了一天的班,就很累, 也没怎么回復她。
蔻一心以为她emo了。
「枝宝,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陶知晚闭着眼睛说:「我单身一辈子。」
「巧了,我有个朋友,也打算单身一辈子,要不你俩凑合凑合得了。」
陶知晚没回话, 当没听见。
那天在婚纱店, 蔻一心装聋作哑得不要太明显,她只是懒得跟她算帐罢了。
两个人被托尼老师领到镜子前。
蔻一心准备染个头髮,陶知晚没什么想做的造型, 黑长直习惯了,就说把头髮稍微剪短点就可以。
「说真的,你俩还有戏么?」染头髮实在太无聊,蔻一心不八卦点什么出来不死心。
「你看我俩像有戏的么?」陶知晚透过镜子斜她一眼, 「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行不行?」
「行……」
蔻一心拿起本杂誌,不情不愿地闭了麦。
不过她可不信陶知晚的话,想着婚礼那天怎么也得帮她再试探一下。
「需要剪个刘海吗?」托尼老师问陶知晚。
陶知晚说不用。
「那我给你剪个层次吧, 好看,女孩子也要适当改变改变。」
「剪吧剪吧, 老师剪髮技术很厉害的,每次造型都巨好看!」蔻一心在一旁游说。
陶知晚想了想, 改变一下也不是不行,正好也祛祛最近的霉运,于是笑着说可以。
她没什么具体要求,只要求别剪太短就行,她还是喜欢长发,托尼老师就开始自由发挥了。
头髮剪到一半,陶知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竟然是江愿。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陶知晚疑惑地点开接听。
几秒钟后,陶知晚脸色一变,蔻一心看她挂了电话就匆匆站了起来。
「怎么了啊?」
「我先走了。」陶知晚边脱衣服边说,「有点急事。」
「走,走哪儿?你头髮剪了一半啊大姐……」
蔻一心和托尼小哥眼看陶知晚抓着手牌往存包处走,她急道:「喂,喂!」
陶知晚拿了包包已经往门口走了,「走了啊!」
「谁找你啊?」
「江愿。」
蔻一心:「……」
不是,一个电话就给喊跑了,这还叫没戏?
陶知晚到了酒吧。
门口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走进去一片狼藉,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满地都是打碎的啤酒瓶子,桌子椅子东倒西歪,细看还有淋淋沥沥的血迹。
陶知晚心头一紧,目光逡巡,很快看到不远处的林远。
他瘫坐在地上,正捂着头破血流的脑袋。
正好孙明威骂骂咧咧从外面进来,路过陶知晚。
「跟人打架,愿哥保的。」他几分不爽地看了眼林远。
陶知晚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江愿。
靠在吧檯边,穿着一身黑色,正低头给左手缠着纱布。
昏暗的灯光下隐去了大半张脸,但依稀可见他冷峻的表情。
他手也受伤了。
气氛沉闷,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收拾桌椅的叮叮咣咣声。
陶知晚有些头痛,她深呼一口气,还是先走到林远面前。
「偷东西、逃课、打架,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是不是只有进去了你才能消停?」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林远抬起头来指着她,「别说你是我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当初家里最苦的时候,你抛弃老陶,抛弃我们,去美国跟你那有钱的老妈过好日子去了,你那短命妈死了,你那外国佬后爹也不要你了,你回来了,这时候你想起我们这个家了是吧?还让我搬出去给你腾地方,你怎么这么大脸呢?」
听到他说她妈,陶知晚下意识扬起手。
可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她恢復了理智。
她没有打下去,颤抖的手僵在了半空。
但下一秒,江愿却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过去。
林远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
江愿站在他面前,单手抡着他的衣领,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拳。
顷刻间,林远的鼻血呼噜噜地冒了出来。
江愿又给了他几拳,没一会儿林远的脸上就变得鼻青脸肿。
「别打了。」陶知晚冷静下来,让江愿住手。
江愿把林远向上一提,吊着他的身子,一手指着他脸,阴骘警告道:「再特么跟你姐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抽死你。」
「愿、愿哥……」林远被揍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但还不服气,「当年她没抛弃你么?现在她知道你有钱,才回来找你的,你咋这么拎不清呢!」
江愿板着脸,将他向外一甩,冷冷撂下一个字:「滚。」
林远踉跄两步,趴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愿哥……你不要我了?」
江愿不耐烦道:「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别,别不要我,我道歉,我跟她道歉还不行?」林远从地上坐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陶知晚面前,眼睛一大一小地瞪着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嘴里还小声嘟囔,「漂亮女人就是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