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拽着一张二五八万的脸,可实在太过好看,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不管,老子就要霸占你心口。」
圈画上了,还用笔尖警告似地戳了戳:「这块地儿,谁也不准进。」
女孩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忍着说:「你幼稚不幼稚,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穿。」
男孩吊儿郎当地「昂」了声,满不在乎又有点得意的语气,「不穿也在你心里。」
……
画面一转,很快就到了高三下半学期。
在她家楼下,陶知晚把江愿送给她的所有东西统统还给了他。
还有他的那件棒球衫。
最后,她把那本同学录拿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将最后一页撕的粉碎。
那天风很大,陶知晚始终低着头,她看不到江愿的表情,只知道有一双冷漠的手亲手接过所有,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转身离开时,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些东西了。
……
陶知晚从回忆里抽回思绪。
恍恍惚惚,她想到上一次躲在他家卧室时看到的那个盒子。
深藏在衣柜最深处。
当时像是有什么魔力促使她打开。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看到了里面的暖水袋、手炼、围巾、手套……包括那件棒球衫。
所有所有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原来当年被他亲手丢掉的全都,竟然又都被他捡了回来。
连那页写满「我喜欢你」的同学录竟然都在。
那页破碎的纸张被他用透明胶带一块块拼好,显得无比狼狈。
只是终究缺了一角,陶知晚伸手触摸那缺失的一块,后知后觉,想起这块应该是她亲手写上去的那三个字——「我也是」
……
当天傍晚,江愿没有回家。
他给徐义昭打了个电话,喊他来「悬想」陪他喝酒。
两个人都喝得有点多。
「服了你,不知道你俩到底什么情况,总之哥们一句话,还喜欢就追回来啊。」
江愿闷声不坑地喝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整个晚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转天一早,陶知晚刚起床,林远就不见了。
不过她也猜到了,不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的是时间跟他算帐。
吃了早饭,陶知晚就到了学校,今天还是下午的课。
上午没什么事儿,她就一直在备课。
下午是节大课,陶知晚细心准备了好久,就怕课上有同学提问时她露怯。
果然,这节来的同学很多,一整个阶梯教室都坐满了。
因为准备充分,所以这节课,陶知晚的状态还不错。
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多少沾点同龄人的影子,课堂气氛自然也不差。
同学们也都很给面子。
一节大课,其乐融融地进行了半小时,直到下半场——
陶知晚正站在黑板前讲解一道没有人会做的英语数学题时,班级里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起鬨声——
「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
笔锋一顿,陶知晚疑惑转身,吃惊地看到江愿从后门一脸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江愿穿着一条宽鬆的水洗牛仔裤,干干净净的休閒衬衫,里面是一件白t,黑色刘海柔柔软软地垂在眼前,一脸惺忪睡意地往前走着。
他这副样子……出现在大学课堂,竟然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比大学生还像大学生。
江愿走到前排,找了个空座坐下,周围女生激动得嗷嗷乱叫。
他勾勾唇,一脸的痞笑,和左边打了个招呼,又和右边打了个招呼,这才将双手抱在胸前,目视前方,挑衅地看着她。
陶知晚忍无可忍。
她厉声道:「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江愿淡淡:「我旁听。」
陶知晚:「不好意思,我们课堂不允许旁听,而且你也已经影响到其他同学了,请你立刻出去。」
「哦?」江愿歪头看向隔壁,「我影响你了吗?」
妹子一脸春心荡漾,和身后女生齐刷刷摇头:「不影响不影响!」
还有女同学对陶知晚不满:「老师您怎么能这样呢?学校也没有规定不允许同学旁听呀,再说您之前不是还鼓励我们去别的系旁听吗?你是老师,怎么能这么双标呢……」
她双标……
「就是就是。」附和声此起彼伏。
江愿微微一笑:「老师,快上课吧。」
陶知晚真是被气吐血,全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她无视他,淡定下来,捏起粉笔,回过头继续讲课。
「好,这个问题就讲到这里,还有人不懂吗?」
回过头来观察,没人举手,陶知晚心里大大鬆了口气。
「那就——」
岂料就在这时,江愿突然举起了手。
「老师,我不懂。」
陶知晚的眼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的眼睛立刻飞出去一把小刀。
但江愿根本无视,不等她开口,就自顾站了起来。
眼睛盯着那道题,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
同学们双目崇拜地望向他。
陶知晚也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