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梅还是托人打听了一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到还真问到个合适的。
这晚,林梅来到陶知晚房间,就把给她介绍对象这事儿委婉地跟她提了一下。
「这个男生很不错的,本地人,也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比你大三岁,现在是三院的医生。」
本地人、医生、高学历,有这么多buff加成,那确实很不错了,陶知晚都有点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林梅把男生照片拿给她看,光看照片,这人不算特别帅,但是挺斯文的。
年纪看着确实比陶知晚大。
陶知晚不知怎么就想到江愿,无论是人群里还是大合照,他都是属于一眼惊艷的长相。
记得高中班主任就总是在班里说,她带了这么多届学生,江愿绝对是他见过的男生里们样貌最精緻最秀气的,还总夸他是万里挑一的长相,不过这话江愿特不爱听,他讨厌「标誌」「秀气」这种词形容在他身上,相比较,他更喜欢别人夸他霸气爷们儿。
陶知晚收回思绪,把照片推还给林梅。
到底还是拒绝了,「谢谢您,林阿姨,不过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林梅也没再说什么。
休假最后一天,陶知晚预约了一个神经内科的主任号。
虽然回国以后,她的头痛就没有发作过,美国那边的医生也给出了诊断结果,但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主要是,她心里还有一些疙瘩没有解开。
她挂的号在上午最后一个,陶知晚进去的时候,医助不在,干净卫生的诊室里,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桌子后。
他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正低头书写着上一个病人的病历。
许随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坐。」
不知怎么,陶知晚竟觉得这位医生看起来有点眼熟。
陶知晚坐下来,把自己的病历本递了过去,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
许随的手在接过病历本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陶知晚的过往病历很厚,一看就是个「老病号」了。
「陶知晚,对吗?」
陶知晚点了点头。
她讲的时候,许随的手就一直在本子上不停记录着,时不时问她两句。
很正常的医患交流。
「我外婆、我小姨、我妈妈……都是因为这个病没的,家族遗传性脑癌,而且我小姨走的时候才三十三岁,还很年轻的。」她的声音很冷静,但并不是那种冷漠的冷静,反而像是一种难过了太久如今已经习惯了的冷静。
「我从高二开始就经常会有一些偶发性的头痛,当时我还并不知道我们家族有遗传病,我平时的体检也都很好,我是高三那年才知道的,那年我妈妈病情恶化……」
许随:「说说重点就好。」
「哦,好。」陶知晚轻轻停顿后,继续,「知道我家里有遗传病以后,我就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结果是好的,我的脑子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平时的头痛和这个病也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但也不排除是发病前的征兆,虽然当时没有问题,但我那年才十七岁,医生也说不好,以后会不会发病,毕竟我小姨也是,二十五岁前都好好的……二十五岁那年才第一次发病。」
陶知晚喃喃念叨着:「等于说,我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一颗定时炸弹……」
「好了。」后面许随没让她再说,他已经大概了解了,陶知晚把在国外每年做的一些检查的报告单给他看,许随看了看说:「还可以。」
「确实还可以。」陶知晚说:「我这几年也在做一些预防性治疗,刚开始的时候,我在美国的主治医师就告诉我,这种遗传病虽然病死率很高,但遗传率并不是百分百,随着年龄增长,发病的概率会越来越低,如果十年内我都没有发病,那以后会发病的概率就会变得很小很小。」
许随听后笑了一下,显然有点不太信这个说法,不过他还是顺着她:「所以你已经坚持到第六年了,马上就要胜利了。」
陶知晚的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像是惊喜:「所以许医生也这么认为吗?如果再过四年,我还没有发病,那以后就不会发病了。」
许随把病历本放到一边,他正身看着她:「你在美国干预的非常及时,而且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头疼过……我的观点是,十年虽然是个危险期,但不能说过了危险期后就一点危险都不会有。」
陶知晚脸色微沉,随即又听他说:「就像飞机失事,有这个概率,但确实不大,所以我和那边的基本观点一样。」
他把病历和报告单收好,还给陶知晚。
陶知晚很明显鬆了口气。
可以感觉,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了,公事谈完,该谈私事了。」许随抬眼看了看表,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他起身,解开白大褂的扣子,声音慢条斯理的,「还有两分钟下班,等我一下。」
陶知晚反应过来:「是你。」
怪不得一进来就觉得他有点眼熟,昨天才看完照片,她就是林阿姨给她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
三院的医生。
「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许随嗯了声:「你本人比相片要好看,皮肤很好,很让我惊艷。」
他说的很大胆,在斯文禁慾的医生身上,过于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