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奉若对杜蕴的而言,是一名正经夫子,温柔,学识颇深又内敛的夫子。
杜蕴将他喜爱的夫子夸了好几个来回,在喜悦中进入梦乡。
小孩儿闭着眼呼呼大睡,小脸白嫩,乌黑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实在俊秀得过分了。
杜长兰看了好几眼,俯身亲了亲小孩儿的额头:「晚安,我的孩子。」
次日,杜长兰回县学念书,杜蕴特意起早送他,用力挥舞小手:「爹,再见。」
大黑:「汪汪汪~~」
杜长兰进入县学,听见其他人窃窃私语,「你知道吗,昨天」「哈哈哈,委实是东施效颦」……
杜长兰皱眉。
适时崔遥朝杜长兰而来,神情兴奋异常,他要说什么,然而姜教谕来了,崔遥只能忍住。
直到午时,众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崔遥再也忍不住低声道:「昨天钱秀才举办宴会,你没去,真的太可惜了哈哈哈。」
陆文英揉了揉眉心:「我们还在外面,你不要笑那般猖狂。」
崔遥赶紧点头道:「好好,我小声些。」
在杜长兰疑惑的视线里,崔遥用气音道:「钱秀才办文会想学你,又怕别人看出来,所以没有选择野外而是在他家办的。但他偏偏又要弄什么布料上写字,还在屋里屋外插满梅花,烹煮梅花茶。」
听到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崔遥也故意卖关子。
杜长兰不语,果然没多久,崔遥自己憋不住,又竹筒倒豆子说出来。
「也不知钱秀才怎么想的?」崔遥噗嗤一声笑,宋越等人也忍俊不禁。
崔遥笑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笑意继续道:「你是用绢布写字,褐黄色颇为古朴。但钱秀才却用白纱。文英告诉我,其中一首咏梅诗是前朝一位官员的绝命诗。」
杜长兰:???
崔遥实在忍不住话语里的笑意,飞快道:「昨日又下了碎雪,寒风飘飘,白纱黑字绝命诗,差一对輓联就是灵棚了哈哈哈……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哈哈…」
陆元鸿神补刀,「幸好钱秀才没学长兰搬几盆菊花,否则乐子更大了。
「哈哈哈哈哈。」崔遥笑的前俯后仰,整个人跌坐在地。
宋越扶起崔遥,也笑道:「现在众人都说钱秀才东施效颦。钱秀才羞于见人,现下请假不来了。」
陆文英总结:「可见这宴会,不是谁都能办好的。」
像这种大型文会,除非有财力的郎君,一般人几乎不会办。
但十几二十人的文会倒是不会少。
众人行至学堂,用过午饭,回去时陆文英忽然道:「其实那首诗,也是钱秀才冤枉。」
因为那首诗只是写梅花写冬景,词意平和。那位官员也并非受贬,他只是运气不好,刚到了任上就病死了,所以那首单纯赏景的咏梅诗成了绝命诗。
「况且我瞧着那首诗不是钱秀才的字迹。」话语一顿,陆文英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谁让主办这场文会的人是钱秀才。不算钱秀才头上,算谁头上。
这也是附庸风雅不成的经典反面例子了。
宋越心道,众人只看见杜长兰用了布料和点心钱。但真正值钱的是绢布上写的诗赋。
钱秀才闹了一场笑话,不过众人心思都在念学上,笑过一场就算了。
马上要季考了,众人都盯着季考奖励,若是得了赏银,这年关也好过啊。
杜长兰也盯着头名位置,季考奖励加上之前县令赏他的六两银子,足够过一个好年了。
到时候得了钱,给他爹娘买几身冬衣,家里小辈们正在长身体,一年到头,也该敞开肚皮吃顿肉才好。
县学后门,笍儿隔六七日给杜长兰送书,皆是严奉若亲手誊抄,还有严奉若的私人註解。他不明之处,还特意请教过李珍,很是贴心周全。
杜长兰又一次接过书,对笍儿道:「同你家公子说,我这次季考得了头名。其中一题正好是他上次给我那本书里提的,这份荣耀有他一份。」
笍儿弯了眉眼,「恭喜杜相公,这话我一定给我家公子带到。」
随后他坐上李府马车,走远了。
杜长兰将书籍揣进怀里,回到院门,继续像海绵一样疯狂学习。
转眼逼近年末,杜长兰带着儿子回村了。县学里其他人也各自坐上牛车或马车,回到自己家处。
而有一人不同,他缩在狭小的骡车内离开这座热闹的县城。
钱秀才看着空荡荡的茅草屋,一脚踹翻瘸腿的马扎。
「陈芨,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回乡!!!」
谁能想到那首让他在文会上出尽洋相的绝命诗,居然是陈芨暗中捣鬼。他堂堂秀才,竟被一个功名都未有的书生耍了。
简直奇耻大辱。
钱秀才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付令沂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当初是陈芨自己离开县学,怎么能怪他身上,如今还报復他。经此一事,钱秀才恐怕是彻底恼了他。
付令沂脑袋眩晕,感觉前路渺茫。
他不明白,当初他才是学堂里学的最好的人,怎会到这般田地。反而是崔遥那群蠢货愈发好了。
苍天不公。
第68章 乡试·一
今岁无甚大事, 众人欢心愉悦过年,杜长兰在家中待至元宵后,才携子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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