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皇特意赐与二皇兄的玉佩,彰显天家父子情深,意义非同一般。谁能想到会被这般利用,实在可恨。
如同杜长兰找上三位首辅顶在前头一般,三位首辅也找上为二皇子叫屈的三皇子。
你们皇家人的烂事,该你们皇家人处理,牵扯外人就不美了。
三位首辅心里如何计较不提,面上却是肃穆凝重,申首辅劝阻三皇子,「殿下不可,陛下龙体未愈,不好此时分陛下心神,我等收集更多证据再论。只希望今夜之事,三殿下不要对外言才是。」申首辅加重语气:「任何人都不可说,无论是妻儿还是兄弟。」
三皇子神情一凛,「申大人放心,本殿明白轻重。」
三皇子临走前,瞥了一眼那块玉佩,实在忌惮,脑袋一甩大步离去。
三位首辅看向杜长兰,杜长兰知机道:「三位大人且放心,下官一定处理妥当。」
于首辅瞪了他一眼,杜长兰委实厉害,即便他们知晓内情,也被杜长兰这一出骇得心惊胆战。
三位首辅不愿多留,更迴避假扮二皇子的辛起,待杜长将窗上铁线取下,带上瘦猴和辛起离去。
有三皇子的手下掩护,一行人悄无声息离宫。
杜长兰将瘦猴交给于首辅的随从,他行礼告退。
夜风不知何时吹散乌云,月辉泠泠,越过厚重云层洒落。月辉下,青年身形矫健如虎豹。
于首辅嘆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刘首辅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于首辅啧啧摇头:「这么多年,刘大人的心眼还是那般小。我就不喜与他共事,还是申大人好。虽是古板,却怀正义。」
于大人打趣之后,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反驳,神情诧异,却见申首辅盯着杜长兰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于首辅随口道:「怎么,瞧上人家了?」
申首辅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于首辅乐了一会子,忽然止住笑。
申首辅虽是离去,但却并未反驳他的话。于首辅捋了捋鬍鬚,看来申首辅是真瞧上杜长兰了。
别说,他也挺喜欢杜长兰那小子。
说来旁人论起他们几人来,皆道「首辅」,但在天子示意下,彼此却是互相制衡,因此他们三人更准确是唤「群辅」。
若将来某日杜长兰入内阁,或者会是那实至名归的「首辅」。
杜长兰带辛起回家,院门打开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莫十七担忧的望着他,双唇微动,却又闭了嘴,令二人快些进屋。
风铃和辛菱端上温水,杜长兰正帮着辛起卸掉衣服下的特製护具。这便是瘦猴摸到的「僵硬肢体」。
在明亮处看,辛起脸上十分怪异,明明暗暗,但是在灯火昏暗的地方,却是「瘦骨嶙峋」,再放下碎发,特定场合可以假乱真。
杜长兰道:「好了,去洗脸。」
辛起用手掬水清洗,随后几人识趣退下,将花厅留给杜长兰和莫十七。
明月晃晃,杜长兰看向莫十七,微微一笑,「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莫十七:「大人心中可有章程了?」
杜长兰颔首,他仍是看着莫十七:「还有没有旁的问我?」
莫十七摇头。
静谧在花厅滋生,杜长兰道:「今晚月色很美,你陪我赏会儿月罢。」
莫十七欲拒绝,回过神来,两人在院里石桌围坐,杜长兰单手撑桌,「十七,你看那月亮像什么?」
莫十七下意识道:「像个鸡蛋饼。」
话出口,她才懊恼的闭嘴,身侧传来低低笑声,杜长兰道:「是啊,我也觉得像鸡蛋饼,咱们明早吃鸡蛋饼。」
莫十七不语。
杜长兰侧首瞥过她:「十七,我手有些冷。」
莫十七要进屋给他拿披风,起身的瞬间被杜长兰握住双手,杜长兰道:「这样就不冷了。」
莫十七指尖颤了颤,连一丝挣扎都生不起,顺从的在他身侧坐下。
杜长兰握着她的手,仰望明月,心中掠过种种事宜。
最近一事接一事,但认真较起来,却不足一个月。
虞蕴和二皇子同时染疫,杜长兰为引内鬼焚烧一干物品。东宫则是焚毁传染源。
彼时虞蕴生死不明,杜长兰一心挂在少年身上,后来虞蕴转醒,杜长兰也不敢大意,一边留意少年身体,一边摆脱自身困境。
至于二皇子病情,杜长兰听白太医转述即可。
谁知杜长兰查到一半,二皇子就没了。
不过二皇子死的蹊跷,杜长兰事后寻过白太医,惊觉二皇子死于虚不受补。
按理太医院不敢谋害皇子,二皇子妃和皇孙也日夜照料二皇子,但蹊跷在太医未把出脉。
要么有奇药,要么太医院有幕后真凶安插的人手。
杜长兰问莫十七:「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表面脉相正常,但实际亏空内里。」
「那可多了。」莫十七回忆过往:「不拘是入口之物,平日里嗅闻亦有。」
杜长兰若有所思,寻思明晚私下寻大皇孙。
杜长兰捧住她的手:「十七,你真聪明,多亏有你。」
莫十七静静回望,她不过提供一些「易容」材料,如何就「多亏有她」了,但杜长兰仍是不改口,莫十七嘆了口气,随他说了。
第198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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