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洲工作没忙完,咖啡见底,他摁保姆铃,听到门开的声音,沉声出口,「咖啡,加冰。」
但是身后来人没反应,靠在他身后书柜,默默盯他电脑屏幕的画面。
闵行洲有察觉,闻到一阵荔枝香水的味儿,合上电脑,「去睡觉。」
林烟手指揪着睡衣带子,「你想让我去听她唱歌?」
闵行洲波澜不惊,「说什么。」
林烟抬起头,「你安排?」
他启唇,「没安排。」
林烟听不出话的真假性。
他手机在枕头下面,邮件也跟着过来,林烟迷糊状态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就点开看了。
林烟把慢悠悠把手机放到桌面还给闵行洲,没说话。
闵行洲不动声色打量林烟一眼。
谁也不说话。
林烟等了会儿,她关门离开。
砰——
「大可不必安排她,我聋,无福享受。」
闵行洲把杯子重重朝桌子一放,娴熟地拿了一颗香烟抑制软糖。
这又生气?
林烟一大早让袁左开车去农场玩,怀里揣着小灰。
闵行洲挨在楼梯,瞧着空空的大院子。
易利顷一通电话后,「谁会同情一个男人没人陪。」
闵行洲笑得漫不经心,手指缓缓揪烂攀爬在围墙的蔷薇花。
第388章 步步妄想(9)
他斜着身躯依靠城墙,盯着手里的花汁,忽而骂了声,「草。」
佣人怔住,往日站于贵族阶层的先生突如其来一句脏话,邪佞凛凛。
风发得不像话。
伸手,佣人连忙给他递帕子。
手机已经拨通林烟的号码。
好一会儿她才接,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
闵行洲面不改色,「吃午餐。」
林烟在法里奥夫妇的农场挤牛奶,吃奶的劲儿都用上,对着手机,「我在挤奶。」
闵行洲听出动静,眉心微动,「怎么挤。」
怎么挤…
他一本正经,林烟回想昨夜,手指悄然紧张,奶牛的牛奶就泄了出来,滋滋染在她毛衣袖口,又腥又白,慌得她『啊哈——』两声。
她底气都没了,「我….我就这样挤。」
闵行洲人淡,「谁教你用蛮力挤奶。」
站她边上帮忙拿手机的袁左有些不敢呼吸,他教的。
林烟丝毫不客气,「袁左教的。」
袁左余光瞄了瞄林烟,不带这么玩儿的。
她还在使劲,不是她笨,闵行洲懂,她纯粹是心里堵,不痛快,明知道这样挤牛奶不对,她只是想发泄。
「生气了?」
林烟摘下橡皮手套,「你有没有安排。」
闵行洲手肘弯曲搭在城墙,瞧了眼那朵糜烂的蔷薇,「没安排。」
林烟从袁左手机接过手机,「也生气了。」
闵行洲骂了她一句,「回家。」
林烟垂下眼睛,还想尝尝法里奥夫妇的烤蛋糕,「玩够再回。」
「你给袁左涨工资。」他声音极其沉。
林烟对着听筒轻轻地,「气什么,吃蛋糕吗,给你带。」
那边挂了电话。
林烟啧了长长一声,把手机还给袁左,「你太容易叛变,七爷瞧不上你了,彻底把你交给我了。」
袁左无话可说,分明是七爷自己说过,他是林烟小姐的人。
法里奥夫妇最终亲自教林烟挤奶。
正玩的愉快,林烟站起身时,看到易利顷迎面走来。
水泥路边停了几辆车。
林烟客气打招呼,「易先生。」
他笑,靠近时,身上隐隐传来酒精的味道。
他好爱喝酒的。
法里奥夫妇以为是林烟的朋友,一同邀请进屋里吃午餐。
都是烤麵包,烤肉。
席间易利顷都很安静,林烟总感觉他跑到这里来见她,是有事的。
林烟咬了一口麵包,问对面人。
「尤璇的事,是我,我有意试一试。」易利顷默了会儿,终究不想隐瞒,怕误会太深,他再卑劣也不会从中作梗让那段感情再次岌岌可危。
「我知道找上尤璇这种行为很愚蠢,假设有用,哪怕机会非常渺茫,我也不至于看着你强行戴助听器。」
林烟有多不喜欢助听器?第一次戴就摔裂了。
他想试,所以找上尤璇,可惜尤璇也不肯。
林烟更加不肯。
这两个女人之间横亘着一个闵行洲。
算情敌了。
闵行洲和林烟之间,尤璇两个字永远是矛盾爆发点,谁也不敢碰。
林烟,「别担心我了,这样也挺好。」
易利顷再问,「那你愿意来吗,是我,我想让你一试。」
不管有没有用,试了再说,他是这样想。
找一百个尤璇都行。
他永远记得云城山区陪她度过黑暗日子的林烟,默默陪着他照顾念念。
不愿意看到娇滴滴的姑娘被迫挂上「残疾」两个字。
「尤璇肯?」林烟问。
易利顷扭头看着林烟,「她不肯,是我骗她来科隆。」
林烟笑出声,「易先生,消停点,我不会见她的。」
怎么消停。
她的听力真的没机会了,花了那么多钱来治疗,该搞的高科技都被闵行洲试了个遍,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