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渊当没听见,两人一块目送她坐上马车离去。
马车出了府门,宋敬云双手往后一背感慨道:「萱表妹穿上那身命妇服,居然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仪来,让我一时都不敢认了。」
陆少渊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又落在马车消失的方向,抿唇笑了:「她穿上一品命妇服更好看。」
端庄又仪态万千,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他甚至荒唐的想像过自己亲手把她从那端庄的衣裳剥开,那种媚态会叫人如何的惊艷。
宋敬云可不知某人外表一本正经,却暗中有一副骚骨,听到这话嗤笑讥讽:「那定然是,可惜啊,威远伯府是个三等爵啊。」
这是在说陆少渊不够格,陆少渊并不生气,反倒笑得更愉悦了,朝宋敬云一拱手道:「过几日就开科,我先在此恭祝宋公子旗开得胜。」
宋敬云翻了个白眼,一手指他:「不用你在这儿捧杀!我定然是会努力,指不定能让萱表妹穿上一品命妇服呢。」
赤|裸裸的挑衅叫陆少渊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沉了脸,无比严肃道:「宋大公子,萱儿的终身大事不可儿戏玩笑。」
宋敬云挑眉:「怎么,你死缠烂打就不是儿戏玩笑?我愿意许诺就是儿戏?陆世子啊,我真要争一争,你又当如何?」
陆少渊闻言瞬间就握紧了拳头,对上宋敬云,他确实没有什么胜算,亦不能保证林幼萱最后会不会对宋敬云动心。
他一时无言以对,是属于懦弱的表现,宋敬云得意笑一声,扭头走了。
——天天在他眼前碍事,不让陆少渊害怕,那真是他宋大公子无能了。
林幼萱不知道家里两个男人幼稚得又争斗起来,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演练遇到各种意外的应对方法,到最后发现自己越想得多反倒心越乱,索性端坐着默念心经。
真到了宫里,经过严格的查验再见到皇贵妃派来的桂公公,她心湖已然一片平静。
桂公公那张脸比之前白了不少,一笑雪白的一张脸就露出粉遮盖不住的皱纹,像一棵老树裂皮似的,若不是青天白日的见面,能给他吓死。
「咱家知道乡君今日要来,特意跟皇贵妃娘娘讨了这个差事,好早点见着乡君!」
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实在刺耳,林幼萱听多少遍还是不习惯。这话就更有意思了,特意讨接人的差事,身为皇贵妃最信任的管事太监,哪里用得干这种跑腿的事。
桂公公是在表示亲近,还带着讨好的意思。
管他是好意还是另有阴谋,她都是一样的行事方式,林幼萱朝他微微欠身一礼,不冷不热道:「有劳公公走这趟了。」
余下的多一句都没有。
正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叫桂公公更拿不准她的意思了。
说疏离,又用了有劳二字,说亲近嘛多一句没有,他是皇贵妃身边的红人,往后这林乡君不就是要和皇贵妃娘娘一条心了吗?
桂公公在宫里混了多年,最多的就是耐心,索性也不多话,就那么一路领着她往皇贵妃宫里去。
说来也巧,路上正好遇见领差出来的李忠行。
李忠行身后跟着两个校尉,林幼萱眼尖,发现他腰间居然挂了把绣春刀。
锦衣卫并不是人人手里都有绣春刀,那是一把锋利的武器,同时也是属于锦衣卫里的另一种荣誉,一般都是立下不少功劳的锦衣卫才能得这赏赐。
短短几个月,李忠行这是又立功了。
李忠行迎面走来,同样认出了林幼萱,并不在意领着她的人是桂公公,直接停下步子朝她拱手打招呼:「惠宁乡君,有些日子不见了。」
林幼萱杏眸微微一弯,露出和善的笑:「是李大人,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好。」
美人一笑,自然是耀眼迷人的。
李忠行心里那种怪异感再次浮上来,为何每次见到自己,林幼萱都会一副十分自然又熟悉的模样,好似他们之间真的那般熟稔。
身为锦衣卫,假装和真切他分得清,所以每次都感到疑惑,但内心深处又忍着总有一丝雀跃,仿佛在告诉自己:你看,你和她之间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还不错,乡君还有要事,我就不耽搁乡君了,待乡君出宫了有空閒时间,到镇抚司找我再叙旧吧。」李忠行那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再朝桂公公一拱手,走得干脆利落。
「原来乡君早认识李百户啊,上回给乡君送去旨意的时候,正是咱家和李百户一道呢。」桂公公重新引着她往宫道上走,笑着打听。
林幼萱对李忠行那句叙旧是好笑又感激,他这是害怕她在宫里出什么事不成,不然怎么还来一句让她出宫了去镇抚司。摆明了告诉桂公公,她这头跟锦衣卫还有联繫呢。
李忠行还是前世那个面冷心热的李忠行。
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是,前些日子受一些事牵连,去了一趟镇抚司,自那就结交了李大人。」
林幼萱的事后来早被皇贵妃查了个底朝天,自然知道她去镇抚司这一段,只知道她是全须全尾的离开。那个时候就是个孤女,他们还在想是不是陆少渊和锦衣卫有联繫,毕竟是陆少渊帮她脱离了林家,但是发现并没有疑点,此事一直就梗在皇贵妃心头。不承想,今日就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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