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在看她,皇贵妃只是笑笑,就又继续喝茶,好像就真的是随便看一眼。
林幼萱拧起了眉头,确实有点儿摸不清皇贵妃在盘算什么。不过一会,有个小太监喜洋洋地来报,说皇帝那边的鹿鸣宴开始了,林幼萱一抬头,发现太阳已经快升到中空。
时间过得真快,陆少渊他们也进宫了。
皇贵妃吩咐小太监:「今日人多,本宫这头也忙着,前头可得让人盯紧一些,别有毛手毛脚的宫人打碎杯盏什么的,扰了圣上的兴致。」
小太监应是,正要离开,皇贵妃忽然问:「太子殿下可去了?」
「太子殿下身上依旧不适,昨夜又请了太医值守,说是咳嗽半宿,今早派人给圣上告假,说怕给圣上过了病气,依旧还在东宫。」
「圣上都大好了,怎么太子还缠绵病榻。」皇贵妃嘆息一声,挥挥手让小太监离开了。
众人都竖着耳朵听呢,闻言免不得在心里嘀咕皇家那点儿事。
大皇子受罚之后就又得重用,太子虽然是嫡子,但身体不好,这都快七日不见上朝了,今日的鹿鸣宴也不能出席,指不定多凶险。
如果太子真不好,放眼望去也就大皇子能继承大典。
众人看皇贵妃的目光都掺杂了更为复杂的情绪,林幼萱知道这些话都是皇贵妃故意抛出来给大家听的,面上神色不变,思绪已经飞出去了。
太子一直都身上不好是世人皆知,今儿是因为知道鹿鸣宴会出事故意迴避,还是真不好?
陆少渊能让她进宫来,说明宫里足够安全,所以太子不出门多半是装病?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由得看向人群,瞧见了武定侯夫人。
武定侯夫人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以说是红光满面,她定定看了片刻,想起前世武定侯和大皇子勾结围攻京城,也是她睡熟的那一夜。
今生武定侯肯定是被大皇子逼迫反的,毕竟嫡长孙在京城不得不妥协,那么武定侯还回围城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掐了一下手心。
武定侯已经回京城了!
那些粮食都是为了接济武定侯藏的兵!
那武定侯的人都会藏在哪里?京郊?到时候还是围攻京城吗?!
她明白陆少渊的想法了。
武定侯到底是要反的,这个局没法解,她在宅子里反倒不安全,倒不如直接放进宫里,就算被困宫里有太子的人,而他也在宫中。
可是从内往外破局,不更困难吗?!
万一宫中的反贼比太子的人多,就是瓮中捉鳖了。
陆少渊不可能想不到。
「乡君,乡君……」林幼萱正想得入神,耳边传来几声呼喊,让她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正在皇贵妃跟前。
她忙站起身:「可是开始了,我昨夜走困,这会子走神了。」
宫人伸手去扶她,笑着说:「是呢,乡君别紧张,大家都还没归位呢。」随后压低了声又道,「第四轮诵经结束,乡君就藉故如厕,先离开此地。」
林幼萱一愣,凝眉看了过去,那宫人仿佛知道她的戒备,抿唇笑着继续说:「世子爷说姑娘答应的看烟火,不可食言。」
这算说一句能证明身份的暗号。
林幼萱点点头,再没有了疑问,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梵音依旧,可她心境如何都静不下来了,熬到结束,她按着宫人说辞离开的祈福的宫殿,在宫门口便遇上那个宫人,两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由那位宫人领路往侧边的宫道去。
走着走着,林幼萱隐约听到一阵喧闹,她抬头望去,高高的宫墙只给视线范围内留下小小的一个框,映入眼帘除了宫墙与琉璃瓦的屋檐,便再无他物。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般压抑的地方,连天空都小小一片,如何能过得自在。
她忽然感触,想起前世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后院里的蠢。
一直不放过自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她双唇往上翘了翘,宫人回头正好是瞧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的光一沉,面上却笑得无害询问:「乡君怎么了?我们还是走快一些,不然里头就发现我们不见了。」
林幼萱收了表情,迈步走到她前头,忽然又想到什么侧脸要宫人,哪知一块手帕就此蒙上了她的口鼻。
鹿鸣宴内,新科进士个个红光满面,在场亦有不少大臣,有些已经早早和自己高中的得意门生说起话来,身边人最多的当属为状元的陆少渊。
陆少渊本就是出身勋贵,威远伯府早年就是开国功臣,在京城谁人不知晓。哪怕这十余年不太来往了,陆少渊这人也可以说是大臣们看着长大的。
皇帝还不曾到场,众人自然地挑相熟和想要拉拢的人走动,陆少渊便成了大家都想试探两句的人家。
毕竟他从高中开始就没摆喜宴和收礼,伯府的大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此刻能见到人,当然不可放过。
是以,陆少渊被各派别的人给围住了,宋敬云和几个进士站一块,不时有人问候一句,却都很快转向陆少渊。有人就嘟囔了一句:「可真是风光啊,更何况出身还那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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