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执一词,众人面面相觑,正堂内有一瞬的安静。
乐妤又说:「噢对了,当时另一名女子我瞧着是躲在了凉亭外的竹林后,现在应当还留有脚印,掌司尽可派人去查探一番。」
谢葵彻底慌了,立马说:「脚印算得什么证据,我与陈姐姐脚量相当,难不成还是陈姐姐自己害自己不成?」
乐妤瞟了她一眼,又看向陈掌司:「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于是众人齐齐起身,移步小花园。
乐妤信誓旦旦,倒是让谢荪有些怀疑自家女儿了,于是特意落在了后头,问谢葵:「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谢葵哪敢答呀,眼见就要东窗事发,眼里已经含了泪,嘴上仍坚持:「爹,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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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晚间,但陈府处处挂着灯笼,亮如白昼。
凉亭此刻还在冒着青烟,损毁惨重。
众人已经到了那丛竹林边上,有下人提了灯笼小心照探过去,果然在根茎湿润处发现几个脚印。
平日谁会来这偏僻的地方啊,就算经过也不会特意往根茎里躲呀。
因此,陈家已信了乐妤的话几分。
还未验证那脚印是否是谢葵,陈时懿已然愤愤看向谢葵:「谢葵!真是你!我平日待你那样好,你为何要害我?」
谢葵连忙拉着陈时懿的手,「陈姐姐,不是我,你们不要听她乱讲!」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那边的下人们已经从离竹林边侧找到了一个香囊,拿过来一看,谢葵脸色当场变白。
陈时懿也认出来了,「还说不是你,这不就是我前些时日送你的吗!」
谢葵仍是不认,不断说着:「不是我,有人害我,对,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谢荪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可是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认啊。
「陈掌司,我看此事还有诸多疑问,不能光凭妇人一言两语以及这莫名出现的香囊就定了葵儿的罪啊。」
「是呀,光凭一个香囊就定罪未免仓促了些。」吴娘子说。
陈掌司深深看了一言谢荪,思考了一番过后说道:「确实如此,左右时懿也无事,不过这件事仍旧是要好好查。今日本想小聚一番,可现下……」
李城尉连忙拱手:「我们时日良多,无妨,只是这事定要抓出幕后栽赃陷害之人,还陈小姐一个公道。」
几个男人就这样想着轻轻放下,谢葵暗地里鬆了一口气。
可陈时懿不服,还想说点什么,被陈夫人拉住了。
另一个不服的还有宋景,一直沉默不言的他出声了,「陈小姐需要一个公道,可内人也想要一个公道。」
众人惊疑看向他。
只见宋景朝人群外的沈惴打了个手势,沈惴连忙把刚刚想要溜走的小菁押了上来,让她跪在中间。
宋景低身蹲在她前面,用摺扇挑起她的下额,语气森然:「就是你,害的人?」
小菁吓得直哆嗦,但嘴里仍是否认。
宋景站了起来:「你不说也无妨,只是你家命悬一线的老母亲怕是不好过了。」
小菁慌了,拉扯着宋景的衣摆,很快被踢开。
「这件事跟我母亲没关係,别,别伤害她。」
「只要你说,我不伤害她。」宋景答应下来。
小菁看了一眼谢葵,谢葵急忙喊:「卫公子,你这是屈打成招!小菁,你怎么能信他,你若是害我,就不怕得报应吗?」
宋景给沈惴去了个眼色,也不管谢荪与吴娘子还在,沈惴直接捂上谢葵的嘴,不让她说话。
随后宋景不知道低声在小菁旁边说了什么,小菁直接向谢葵所在磕了个头,然后一五一十把事情给讲了出来。
「没错,卫夫人所言句句属实,是我把烛台弄倒了,才让凉亭起了火,也是我用了银子驱散了小花园周围的人。可这都是小姐让我做的啊,小姐说,若是我不做,我先前预支给我母亲治病的例银,以及小姐说是好心补贴我的银子,都说成是我偷的!」
小菁越说越委屈:「小姐说了,要是出了事有她担着,让我放心。可是这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也不敢的啊。」
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不得不信了,陈夫人指着小菁又看向支支吾吾想说话的谢葵,「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第46章 长安(修)
谢葵不能说话,小菁则继续说:「小姐心里其实一直怨恨陈小姐,也经常抱怨每次陈小姐都把她当成狗一样叫唤,有用时就踢上两脚,没用了就放在一边。前几天和扬州城里各家小姐聚会时,陈小姐又给我们家小姐难堪了,当众说她不好看,没品位,头上乱糟糟地像个鸟窝一样。」
「今天也是,陈小姐炫耀了一番她新得的胭脂水粉,说我们小姐买得起,但用在她脸上真是浪费了。所以小姐才会怒火攻心,让我去弄到烛台。」
真相大白,谢葵落了泪,沈惴便鬆开她。
然后无力地蹲在地上,颤抖着哭泣。
而受害者陈时懿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反驳说:「我哪有这样说,明明是谢葵肚量小,歪曲了我的话。」
无论如何,陈家脸上没面,谢家也羞愧难当,谢荪不住向陈掌司表达歉意。孩子们可以任性而为,可陈家与谢家牵扯众多,不是说闹掰就可以闹掰的。
陈掌司平日就喜爱这个女儿,现在受了委屈也得忍下来,可就一个商贾之女,也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