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肉的香味隔着墙壁飘到了主屋那边,正在烧火做饭的李氏闻到了,忍不住吸吸鼻子。
早已饿得肚子呱呱叫的季松嚷着道:「娘,二姐姐他们在吃肉,我也要吃肉。」
八岁的季云同样忍不住咽口水,眼里又是委屈又是嫉妒。
这两日奶奶从早到晚的使唤她干活儿,累得她腰酸腿疼,手都冻皴裂了,连口饱饭都不给吃。
二伯娘那边却天天吃肉!
「娘,二伯娘她们用我们的钱买了肉,我也要吃。」
她说罢转身就要出去,季松立即跟了上去。
李氏没阻止。
她心里也窝着火,要不是丈夫非要把家里仅剩的银钱全都分给了周氏那狐媚子,她们哪来的钱买肉吃?那些本来该是她的。
季云和季松跑过来的时候,季菀刚把兔肉烤熟,正撕了一小块餵弟弟吃。
「好香啊。」
季松看见那兔肉,立即就跑过去要抢。
周氏是大人,自然不会跟两个孩子一般计较。季菀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阿容。」
季容立即站起来,拦在季松面前,面色不善。
周氏微蹙眉,「阿容…」
「娘,您别管。」
季菀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淡淡道:「当初他们欺负咱的时候,可没想过大家是一家人。」
周氏闭上了嘴。
季云欺负季菀季容习惯了,见季容挡在弟弟身前,立即瞪眼,「你做什么?快让开!」
季容以前还有些怕三房的人,现在她不怕了,哼一声。
「这是我家,该走的是你们!」
季云双手叉腰,怒道:「你们吃的穿的都是我爹给的钱,野丫头,你再不让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声野丫头,让周氏眼中最后一丝不忍退却。
季云再任性骄纵也只是个孩子,这些话自然是大人教的。
季容呸了声,「你爹的钱?你好意思么?你爹读书的钱都是我娘的嫁妆,你们全家吃我娘的花我娘的,说这话你不害臊?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贪得无厌,你也学得跟她一样厚颜无耻。」
季云也是识字的,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伸手就去推她。
原本坐着的季菀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起身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后,拽着季云的手腕,冷声道:「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赶出去,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你娘是怎么教唆你来别人家理直气壮要东西吃的。到时候三叔跟着你们一起丢脸,也别想参加什么科考了。」
季云还小,但也从父母口中知道科考是大事。父亲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过问,但若是参加不成科考,肯定不会罢休。
她不由得畏惧,但好久没吃过肉了,再加上这两日干活辛苦劳累,实在受不住那兔肉的香味。想要像以前那样蛮横的抢季菀的东西,但没想到,不过两日的功夫,这死丫头力气居然变得那么大,抓得她的手好疼。
「放开我。」季云尖锐的叫道:「我走就是,但你必须让一隻兔子给我。」
「凭什么给你?」
季容瞪眼怒道:「这是我姐姐上山打来的,你算什么东西?上下两张嘴一碰就想白拿了去?还要脸吗你?」
「你才不要脸。」季云挣脱不开,又被季容如此奚落,气得口不择言,大骂道:「你们全家都不要脸,骚蹄子,狐狸精…」
啪——
季菀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阴恻恻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季云完全没想到以前被自己欺负得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季菀居然敢动手打自己,直接懵了。
旁边的季松却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一哭,三岁的季珩也吓到了,忙跑到母亲身边,哭得比季松还大声。
两个孩子哇哇的哭,隔壁冯家听见了,李氏和刘氏也都听见了,立即跑过来。一眼看见倒在地上半边脸红肿的女儿,和嚎啕大哭的儿子,李氏当即绿了脸。
「季菀,你这个死蹄子,亏你还是当姐姐的,居然欺负两个小孩子,你还要不要脸?」
刘氏看见那三隻香喷喷的兔肉,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悄悄的躲起来吃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了?」
她说着就要上来打周氏。
季菀正拦着叫骂的李氏,让妹妹去护着母亲和弟弟,眼见刘氏气势汹汹的过来,她怒从心起,直接操起了菜刀,大声道:「谁敢过来试试?」
刘氏脸色一变,色厉内荏道:「死丫头,你要做什么?想杀人吗?」
季菀冷笑,「三婶撺掇四妹五弟来抢我们的吃食,吓哭我弟弟,到底谁欺负谁?怎么,想把事情闹大吗?好,既然你们嫌脸丢得不够,那咱们就不妨叫乡亲们来评评理。」
她声音很大,赶过来的冯山听了个清清楚楚,在外面道:「阿菀,谁来闹事了?奶奶让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
冯山是吴氏的长子,今年十六岁,已经定亲,明年春就要娶妻进门了。
季菀当即更大声道:「冯大哥,你去叫里正过来,奶奶她们欺人太甚,来我们家抢东西不算还想打人,把我弟弟都吓哭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似的,季珩哭得更大声了,撕心裂肺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冯山脸色一变,然后就听见刘氏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你这个死蹄子,还敢找帮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哇…」
一阵响动后,只听得季珩的哭声衝破云霄,伴随着呜咽声,「不要打我姐姐,坏人…」
冯山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衝进来。
哎哟——
听见季菀和冯山的对话,刘氏气得直接操起烧火棍就向季菀挥过去,那力道,若是打中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