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印象都很模糊,」顾希音道,「但是传说中,南疆巫女,身上有异香;但是有人又说是谣言;我记得对那种香味的描述,像是水沉香和苏合香、龙涎香混合到一起的香气。」
「我当时还想,这三种香混合到一起,香味会浓得呛鼻子吧。」
「但是九哥,今日棺椁打开,我闻到了这种香气。」
顾希音困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是我心里感觉很不好,所以下意识地想先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我回来后也仔细想了想,你娘和司马仲彻的娘应当年纪相仿,怎么会有两个巫女?所以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但是小心为上。」
尤其刚刚听徐令则说他外公上门,她心中的这种疑惑更甚了。
涉及到南疆巫女,本身就是很神秘的,所以更给这件事情笼上了一层迷雾。
「九哥,这件事情要不我陪你去问问外公?」顾希音道,「是现在去还是等这件案子彻底了结?」
「让我想想。」
顾希音点点头,嘆了口气。
事情已经很麻烦了,没想到还出来徐令则母亲的事情。
卫国公说,徐令则的母亲是死于羞愧自尽,但是现在想来,也未必就是事实真相。
如果她真的是南疆巫女,那徐令则的身世就太复杂了,他又是手握天下兵权,保护一方安宁的大将,如果他有南疆血统,那恐怕就容易被人攻击这点。
但是转念一想,徐令则是要做皇帝的。
皇帝和什么高丽妃子,东羌北狄妃子,都有子女,也不见那些孩子受到攻击,可见皇子皇孙是有特权的。
既然如此,那还是做皇帝吧。
第353章 欢歌的志向
徐令则洗脱了杀父嫌疑成为京城中最大的新闻。
当然也有人阴谋论,认为这都是徐令则的安排;但是更多的人,亲眼见了当时的情景,亲耳听到顾希音的陈述,更赞同凶手另有其人。
所以凶手是谁,众说纷纭。
「秦骁昨天回来有没有生气?」卫夫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我看他那样子,是事先就猜出来了?」
顾希音笑道:「没有生气,怎么会生气呢?」
她把孟语青报信的事情同卫夫人说了,而后带着几分倨傲道:「她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我和九哥离心,简直异想天开。」
卫夫人却恨得牙都痒了,咬牙道:「孟家就没有省油的灯,这笔帐,我记下了。」
顾希音道:「娘,我记下就行。您可别为了她们生气,她们不配。」
「就是,她们不配。」卫夫人道,「你和秦骁好好的就行。回去厚我辗转反侧,左思右想,就怕你们两个在家里闹矛盾。你婆婆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顾希音也没瞒她,把事情一一道来。
卫夫人蹙眉思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故事。」
「九哥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他外公,」顾希音道,「娘,关于白家,您知道得多吗?」
「听说过一些。白九思之前官至礼部侍郎,也算朝廷重臣;但是在京城这地界,一块砖头砸下来死好几个三品官,也不算煊赫。他最有名的故事,应该是浪子回头了。」
「嗯?」顾希音讶然,「他年轻的时候不好吗?」
「也不是。白九思少有才名,二十四岁中进士,也是年轻有为。只是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流连勾栏青、楼,有浪荡之名,后来改邪归正,同髮妻十分恩爱。虽然两人只有一双女儿,却并未纳妾。」
「原来,他只有两个女儿啊。」顾希音喃喃地道,「就是九哥的母亲,还有宫中的白太妃吧。」
「是。」卫夫人道,「后来秦骁的娘去世之后,他以悲痛过度为由辞官归隐。当时他髮妻已经病逝,可是据我了解,到现在他也没有再续弦,也是个痴情种子。」
「原来如此。」顾希音道,「那他和他的髮妻,都是中原人?」
「当然,而且往上数几辈都是中原人。」卫夫人肯定地道,「你和秦骁在一起,我把他家的根底查的很清楚,怕将来有人给你添乱。」
顾希音笑道:「今日要是不提起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娘为我做了这么多。」
卫夫人摇摇头:「那些不必说。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先查清当年的凶手再说吧。」顾希音嘆了口气道,「真不知道撕开华丽的袍子,下面有多少虱子。」
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让徐令则安心。
至于他母亲白氏这边的事情,肯定也要查。
人,总要弄清楚自己的来路。
「慢慢来,已经等了十年,二十年,还怕再等吗?」卫夫人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漂亮。」
「也是运气好。」顾希音由衷地道,「希望老天保佑,能让真相早点水落石出。」
徐令则去白家吃了闭门羹,但是眼下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又开始从宋仵作之死查起。
与此同时,顾希音也见了宋仵作的孙女欢歌。
欢歌眼睛哭得红肿,见了顾希音虽然有些瑟缩,但是短暂熟悉后,也慢慢镇定下来,坐在小杌子上双手紧紧拧着帕子同顾希音说话。
顾希音道:「你祖父是因我而死。我想调查当年真相,所以找到了他老人家;但是没想到被坏人盯上,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