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哎哟一声就软绵绵地往旁边倒。
香汗淋漓,脂粉都遮不住她双颊的红晕。他看得低笑,先前的不愉快消失了大半:「用膳吧。」
「多谢大人。」明意连忙去让人上菜。
菜原本就做好了煨着的,端上来也就快。她站在纪伯宰身侧,拿着细着挽着袖口替他布菜。
纪伯宰吃着吃着突然问她:「怎么想起了要收留平王的侍妾?」
心里微微一跳,明意讶然地看着他。
这人不是一直在风流快活么,怎么连这事都知道?她连荀嬷嬷都没告诉,出入也没人跟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睨她一眼,「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明意回神,连忙正色道:「大人说什么收留侍妾,奴没听明白,那宅子是章台的,她想收留她的表姐,与奴无关。」
纪伯宰听乐了,夹了一点鹿筋奖赏似的餵她嘴里:「就你机灵。」
收留逃妾也是有罪的,她撇得干净,便也是替他省事。
明意津津有味地嚼完咽下去,继续道:「瞒自是没想瞒的,但奴没想到大人会问及此事。」
区区侍妾而已,平王府上侍妾何其多,他怎么知道逃了一个。
「平王子嗣不多,现下还活着的也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那侍妾带走的是个庶长子,自然会有人注意。」纪伯宰没正面解释,只道,「他那样的人,原是不该有后的。」
明意一愣,略微紧张了起来:「那孩子以后改姓章了。」
也不算平王的后。
纪伯宰回神,看着她那一脸紧张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又不是要对小孩子下手。
不过,明意一紧张眼里就水汪汪的,看着动人极了,他忍不住就想多逗弄一下:「姓章也是平王的种,有什么干係。」
「那不一样呀,改了姓,他以后就去不得宗祠,平王也就没了香火了,跟断子绝孙也差不多。」她连连比划,「只要他们找不着章柳母子,章柳母子就跟死了没两样,大人何必再往手上添人命?」
纪伯宰「唔」了一声,十分犹豫:「让我再想想。」
「哎呀,有什么好想的,大人来吃菜。」她连忙坐上他的大腿,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夹了肉往他嘴里送。
他呛咳:「想噎死我?」
「大人吃慢些。」她捧上汤羹,「来顺一顺。」
纪伯宰皱眉:「你先喝一口。」
还怕人下毒?明意撇嘴,仰头牛饮,直将盅底的花胶鹿茸都喝得露了出来,而后一脸天真地把汤盅还给他:「真好喝!大人尝尝?」
都这样了他还尝什么?纪伯宰哼笑,看着她这暗自得意的模样,猝不及防就低了头下去含住她的唇。
明意吓了一跳,还想挣扎躲开,身子却被箍得紧紧的,半分动弹不得。
她皱眉,眼里的嫌弃藏也藏不住。
纪伯宰身上其实很干净,没什么脂粉香气,但她就是膈应。
青云界的规矩大多是男子要求女子忠贞,但她是被当成男子养大的,她对自己伴侣的要求与男子无二。与别人鬼混可以,但鬼混回来还与她亲近就不行。
是以,当纪伯宰恋恋不舍地鬆开她,还想温言软语哄她两句的时候,明意飞快地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怎么?」他不解。
明意是想忍一忍的,但实在没忍住,扭头就对着窗外:「呕——」
纪伯宰愕然了一瞬,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你就这般抵触我?」
「不是的大人,您听奴解释,呕——」
明意呕得泪光涟涟,好不可怜,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人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第44章 傲娇人士的内心活动
明意有点心虚,怎么说,毕竟在人屋檐下,总是不好这么当面让人下不来台的,就算她嫌弃纪伯宰,也不能给人这么差的体验不是。
于是她立马惶恐地去人家面前跪坐下去:「奴最近身子不爽利,扰了大人雅兴,大人息怒。」
纪伯宰垂着眼,眼里一片冰凉:「身子不爽利就好生歇着吧。」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
「诶,大人……」明意假装挽留,只跟着跑到门口,就半抱着门弦目送他走远。
他看起来真的好生气哦,连背影都带着怒意。
看样子最近是不会再来宠幸她了。
眉目轻鬆,明意哼着小曲儿就回房去收拾碗筷准备入睡了。
院子里花木瑟瑟,但凡纪伯宰走过的地方,都跟颳了冰风似的,冻得已经熟睡的鸟都惊醒扑飞出去。
不休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劝:「大人不是一心想着回来么,又何必与明姑娘置这么大的气。」
「我倒是想着回来,你看她。」纪伯宰真是要气死了,「她那是什么态度?」
别的姑娘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他,无不讨好地捧着他,也就是她,敢在与他亲吻之后干呕。
他就纳闷了,自己一没碰青璃,二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怎的就让她是这个反应。
莫非当真是最近与司徒岭来往甚多,起了异心?
最后这句话他不经意地说出了声,旁边的不休听得哭笑不得:「大人,司徒岭年仅十五岁。」
「十五岁怎么了,十五岁也是可以娶妻的年纪了。」他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