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弯腰求饶,「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陆璟肆显然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刺冷,「东西从哪儿来的?」
「顺…顺的…」
「大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欺瞒。」
陆璟肆凌厉的眸色射向他,「说清楚。」
「差…差不多从半年前开始,每隔一月,便有官差运箱子从这儿经过,在青阳驿短暂歇脚。」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东西,只看到他们看护得紧,当是官家之物…」说到这儿,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陆璟肆的脸色,復又连忙低下头,继续说道,「后来,有一、一次,他们饮多了酒,说漏嘴,我们才知道…那里边都是财物…」
「且、且还是碎银金锭银票珠宝都有…胡乱、胡乱就塞在那箱子里,就是偷偷拿走一两样,也发现不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三人才起了歹心。
一开始他们不敢拿多,有时摸走一小块金锭,有时顺走对宝石耳铛,后来发现那些人果真发现不了时,胆子便大了起来。
那一小箱金银珠宝,便是这样积攒下来的。
闻言,陆璟肆神色骤凛。
「那些人可是从江南而来?」
「大人怎么知晓?」驿长下意识抬头,诧异问出声,随即又反应过来这话不是他该问的,连忙低下头。
陆璟肆继续道,「可知他们离开青阳驿之后,往何处去了?」
青阳驿是江南去裕京的必经之路,但北上却不是只有裕京一个地方可以去。
那驿长连忙应道,「他们往裕京城去。」
「可确定?」
「小人十分确定,」他满脸颓色,「到了这个份儿上,小人也没必要隐瞒些什么。」
怪只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一步踏错,步步错,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
陆璟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出了柴房,承影紧随其后。
因为有典狱司的人把守,整个驿站万分安静,院子里空无一人。
此时丑时已经过半,弯月斜挂,月光清冷薄凉。
承影低声道,「这么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若是由城门入裕京,不可能这么多次都没被发现过,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陆璟肆大手背在身后,那双幽沉眸子盯着院子里的某一处,眼底满是探究。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进城。」
「什么?」
承影微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陆璟肆说道,「江南最近的徭役赋税,明面上都没问题,木箱里的珠宝甚至来不及全部换成更方便出手的银钱…」
陆璟肆话至此,倏地明白了些什么。
他眼眸微眯,朝虚无空中唤了声,「赤霄。」
一身黑衣、劲瘦干练的男子从暗处显现,躬身行礼,「王爷,属下在。」
「即刻前往扬州。」
所有的问题,大概得在江南才能找到答案了。
「属下领命。」
陆璟肆又叮嘱了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赤霄说完这话,便又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陆璟肆转过身,跟承影说道,「将这驿长带回京,他的命暂时留着,还有用。」
话落,他便抬步回了驿站房间。
那么多财物,即使没有从城门进京,但皇城之下,这些东西能被悄无声息消化,幕后之人必然身份不简单。
只是不知,他敛财究竟是为何。
若是想动摇国之根本,那就更不该往裕京方向运。
陆璟肆抬手拧了拧眉心,思绪沉沉。
第74章 我的浅浅何时到
秋阳稀薄,天高气爽。
一辆悬挂着承安王府徽记的马车缓缓向前,停在西市。
苏珞浅小心翼翼地踩着车凳下来,旁边是泽兰和银朱在候着。
西市的街道仍旧热闹,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三人没有耽搁,直接往前边不远处的盈果阁而去。
几日前,太子出宫与门客议事时,顺道派人给苏珞浅传了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若得閒,可进宫,太子妃念】
苏珞浅看到信件时,弯着唇笑出声。
想来是秦舒凝有孕在身,被拘得紧了过于无聊,又不便出宫,于是太子想让她有空时多进宫陪陪秦舒凝。
于是她今日来这盈果阁买些新鲜糕点,带进宫中。
盈果阁最出名的便是桂花糕和绿豆糕。
桂花糕味香甜,几乎可媲美宫中糕点师傅的手艺。
而绿豆糕,则听说是盈果阁老闆用自己老家的传统做法製作而成,与裕京城其他糕点铺子的绿豆糕皆有不同。
似甜似咸,口感丰富。
桂花糕于秦舒凝而言并不稀奇,不过这绿豆糕,倒是可以尝尝鲜。
苏珞浅带着泽兰和银朱一进门,那盈果阁的老闆一见她样貌衣饰皆不凡,立刻迎了出来。
乐呵呵地开口,「小店糕点样式丰富,夫人可仔细瞧瞧。」
泽兰正要开口,一摸袖间,发现钱袋子落在马车上了,于是在苏珞浅耳边低语几句。
苏珞浅点点头,泽兰转身出去。
于是银朱接过话,说道,「绿豆糕今日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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