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为了更加「逼真」而真实动过的刑罚伤口,若隐若现。
连周胥珩都忍不住摇摇头,「承安王对自己可真是狠。」
陆璟肆放下手中的笔,淡淡抬眸睨他一眼,没有开口。
周胥珩復又再近一步,这才看清他桌案之上的白纸之中写的是什么。
——典狱刑罚及用具改良意见
周胥珩:......
他嘴角难以控制地抽了抽。
最后还是吐出两个字。
「变态。」
受了几日刑罚之后,他想的居然是如何改进刑罚工具。
周胥珩默了默,终是再度开口,「承安王妃可知晓你是这样的人。」
陆璟肆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抬手扯过一张白纸将那些内容盖起来。
「外边怎么样了?」
听到他说正事,周胥珩肃了脸色,「冬至的祭天大典。」
闻言,陆璟肆眼底无甚波动,只是微微颔首,「确实是合适的时机。」
「他若是想要一网打尽,那祭天大典时人最齐。」
这间牢房中独有一小扇窗,周胥珩背身而立,面朝小窗。
外头夜色正浓,小窗之内什么也看不到。
「按照你给的方位,已经找到城外那人的栖息之地。」
陆璟肆眸中有厉色闪过,「可确是独自前来?」
周胥珩点点头,「目前看来,只带了几名随身侍从。」
陆璟肆仍不放心,「是敌是友尚不明确,须得做好万全之策。」
「放心,已经派人暗中盯着。」
「嗯。」
他抬手给自己和太子斟了杯茶,垂眸抿了口。
周胥珩看着他的动作,似是想起什么。
开口问道,「你可是与承安王妃详细说了我们的计划?」
陆璟肆颇觉奇怪,「没有。」
听到他的话,周胥珩倏地勾唇轻笑。
他慢悠悠道,「前几日,承安王妃日日出现在燕府和东宫门口。」
锦王欲谋逆,必会派人盯着承安王府、东宫和燕府。
苏珞浅的出入言行皆在他的监视之下。
她对这些事一知半解,但却极快地反应过来,乘着马车在燕府和东宫门口溜达了几日。
让锦王确信她正在为了救承安王出来而上下打点,想尽门路。
太子话音刚落,陆璟肆眸色霎时变得柔和起来。
就在他心中感慨自己的小妻子聪慧过人时,周胥珩復又出声,「据孤所知,承安王妃应是不知道你在典狱之中受了刑吧?」
陆璟肆面色骤变。
他当时只是和苏珞浅提了个醒,但更确切的计划,她一概不知,自也不知晓典狱之中发生的一切。
陆璟肆倏地有些心虚,若是苏珞浅知晓他受了伤,应当是会发好大一通脾气。
他抬眸看向周胥珩,后者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终究是瞒不过她的。」
同床共枕、同榻而眠的夫妻,彼此之间万分熟悉。
只要陆璟肆从典狱出来,受伤的事便瞒不住。
**
祭台,乃大瑨举行祭祀大典的场所,建于宫苑后山。
冬日严寒,满山的绿植落尽,随目一扫,山体都变得有些灰暗,只偶有尚未化尽的霜雪覆之于上。
冬至祭天大典,乃是大瑨最庄严、最隆重的祭祀活动之一。
今日仍旧不见阳光,但下了几日的雪在祭天大典之前停下,便是上苍赋予的特殊含义。
寒风之中,有幡帷被吹得猎猎作响,将所有的阴谋涌动皆隐于之下。
祭台之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锦王亦在其中。
只不过,已经被关入典狱的承安王不见踪影。
文崇帝患病卧床数日,终得在冬至前几日稍稍恢復身子,众人皆道乃天意如此,于是越发重视这祭天大典。
迎神敬天,三跪九拜,进俎初献,之后便是亚献礼和终献礼。
「今日祭天,吾以诚心祈求天地神灵,佑我国运昌盛,风调雨顺,人民安康。」
文崇帝话落,一旁的大太监正要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香,然而他摆了摆手,自行几步。
就在这一瞬间,有多支箭矢划破长空烈风,朝着文崇帝疾疾而来。
顷刻间,一旁山侧的黑压压的成千上百名死侍倾巢而出。
太子厉声高喊,「护驾!」
一直守护在周围的巡防营及禁军以极快的速度应战。
祭台之上,文武百官乱作一团,四下逃散,中间夹杂着一声声的悽厉惨叫和不断高喊的「护驾」。
文崇帝被一众士兵护着,急急而退,直退至神坛边缘。
黑衣死侍被训练有素的士兵缠斗着,一时之间近不了文崇帝的身。
锦王寻了处高石而站,扬声大喊,「暴君草菅人命,荒淫无度,今日祭天大典本王替天行道!」
「杀了狗皇帝,本王保他荣华富贵!」
死侍们闻风而动,齐齐扑向他所指的方向。
太子和大皇子手持长剑立于文崇帝面前,齐心护卫。
刀剑厮杀声不绝于耳,寒凉的山风之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
锦王冷着眼看着面前这一切,面上阴鸷奸邪尽显。
眼见着死侍们与士兵混战纠缠不休,局面相持,他倏地仰头狂笑几声,随后瞪向站在神坛边缘的文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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