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一直对你很坏,一直带着恶意的想法揣测任何人和物,但是卓阿姨说我那时候的笑看着比哭还难看。」
如果外人能看出她的难受,那是不是就证明她其实没有那么坏,至少毁掉邵睢的同时,她想拿自己赔罪。
「邵睢,如果你还想跟我结婚的话,我会对你好。」
邵睢的情绪被宋熹突如其来的承诺打断,挑了挑眉,他故意跟她唱反调:「不结婚就不对我好了?」
「当然也会对你好,但一定不会像作为妻子那样,可以时时刻刻照顾你,关注你的需要……」
「才半天过去,你就从恐婚到非嫁我不可了?」看出宋熹在卖力的推销自己,邵睢「啧」了声,「你这样我倒不怎么想娶了,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妻子是因为想赎罪所以嫁给我。」
人就是贪心的生物。
明明他之前打算着宋熹要是因为愧疚留在他身边也无所谓,一辈子那么长他总会帮她探索到爱人的能力,让她爱上他。
但现在察觉到宋熹的改变,他又想要更多的回应。
想要在他爱着她的岁月里,她同样也爱着他,只是懵懂不懂表达,不懂那是爱。
「不是怜悯……」
祝泳皓他们总说邵睢阴晴不定,很难琢磨他的心思,但宋熹从来没觉得他心思难懂过,脱离了抗拒他的状态,她就看见了他柔软渴望抚摸的小肚皮。
「我一直都很在意我隐瞒了蒋梦月的存在,也很在意你曾经跟我说的那个拥抱。」
邵睢提起那个拥抱的时候是在公馆的影音室,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承认她抱了他之后,他神情的柔软就像是把笼在身上的罩子撕开了一个大洞,让她可以钻进去。
这让她觉得如果没有那个拥抱,两人永远都不会更进一步。
但是蒋梦月说她根本没有抱过邵睢,也说邵睢早就知道了谁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能觉得你知道真相后也会抛弃我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情感上也很自私,一想到你对我的感情是因为我的谎言,在我受到伤害前我就想先伤害你。」
虽然没有辅修心理学,也没有看任何心理医生做疏导,但这些年的反省让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部分因素,我伤害你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是个愤世妒俗的混蛋。」
「呵。」
邵睢没想到她都到告白这一步了,还不想着修饰一下她的坏心眼,「太诚实会很难讨人喜欢。」
宋熹的目光有些怔,她知道邵睢的这个句式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他们少年的时候,他每次又多喜欢了她一点,为了掩饰或是就喜欢彆扭说反话,他就说她不讨人喜欢。
所以说……他在刚刚又多喜欢了她一点吗?
宋熹的手指忍不住挪了挪扯住了邵睢的衣摆,邵睢低眸看着她的小动作:「干嘛?」
「肚子饿,不干。」
「……宋熹!」邵睢的嗓音里含着警告。
反正就他能暗示「客房服务」,她不能开干不干的玩笑。
出于对邵睢双标的不满,宋熹手往前爬了爬,最后还是忍不住搂着了他的脖颈,抱住了他。
「这七年里,我想过变成其他人,变成蒋梦月也好,变成思瑜也好,甚至是家媗也可以,我认为只有变成别人,我才能拥有大大方方喜欢别人,和被人喜欢的能力,但是我尝试后我发现我谁也变不成,我只能做我自己。」
这个认识让她觉得挫败。
如果她能变成其他人,她就能彻底否定曾经的自己,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被过往折磨,不断为自己寻找开脱的藉口。
以及期望自己能成为值得别人付出感情的正常人。
邵睢的手缓缓放在了宋熹的腰上,收拢了小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七年我想过无数次出现在你面前,或是不管你的想法,把你栓到我身边,但我想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愿意等你。」
感觉到宋熹的颤动,邵睢更用力地按住了她。
「好奇怪,我明明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却等了你那么久,你该庆幸你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来,因为我的耐心在一年前就见底了,因为你递到医院的申请,才没有发疯而是透支着耐心继续等待。」
「邵睢……」
「那个拥抱是我误会了,你衣服上的味道让我以为你抱了我。」
从始至终都跟蒋梦月没什么关係。
他很早就能闻到宋熹身上浅淡微酸的橘子味,所以神志模糊的时刻,那股紧紧裹住他的气息让他产生了错觉。
让他觉得宋熹在寒冷的雨夜,狠狠地抱住了他,阻止了他放任下坠的意识。
「虽然不是真的拥抱,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宋熹,没有下一次了,哪怕你心里的恶魔死灰復燃,你也不可能像上一次一样潇洒走掉,要么一起过,要么一起毁灭。」
七年前的宋熹幼稚不成熟,他何尝不是。
他们同样渴望爱,同样懵懂莽撞,都是第一次爱人,不懂得如何去爱。
所以他们同样都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宋熹,我来之前你看到喜欢的餐厅了吗?」
车停在路边也不代表他们能天长地久的聊下去,见交警的车在他们身边停下,邵睢鬆开了宋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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