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贝心神不宁,担心江见舟真出什么事,急着要回市里。
郁忱川也要回公司开早会,七点十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穿破轻纱似的薄雾,迈巴赫已经驶离童话世界。
一路上交通顺畅,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市区。
郁忱川先送桑贝回桑家,再转道去公司。
桑贝目送郁忱川的车子离开,又打了个电话给江见舟,对方还是不接,她心中不安,立即上楼拿上自己的车钥匙,开车去了一趟江家。
江家的管家告诉桑贝,江见舟今早还没有下过楼,请她先在会客厅里坐一会儿,他上楼去叫江见舟。
过了几分钟,管家下楼来,说江见舟已经起床,稍后就会下来见客。
看来人还活着,桑贝鬆了口气。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江见舟下楼,走进会客厅。
「贝贝,你怎么来了。」
他的嗓音比昨晚干哑得更厉害,像是喉咙里塞着一把沙子。
桑贝立即从沙发上起身,皱眉盯着他:「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很担心吗?
江见舟镜片后弯起温柔的弧度,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手机被调成静音了,我一直睡着,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髮型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垂直的深灰色西裤,白色衬衫,身姿依旧挺拔,只不过,此时脸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桑贝上前几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她觉得有些无奈:「你真的没去医院啊?」
江见舟轻轻扯唇,笑了笑:「不用去,已经吃了药,很快就会退烧了。」
「你还笑,高烧不退也是会死人的。」桑贝抓起他的手腕往外走,「现在就去医院,我陪你去。」
江见舟没有阻止,眼底漫开一片淡淡的笑意。
桑贝把他拉到副驾驶上,自己坐上驾驶座,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到医院后,桑贝替江见舟挂号,陪他去抽血,等化验结果,最后要挂三瓶水,一天都得耗在医院里了。
等护士把针头插进血管里,江见舟转头对一旁的桑贝说:「贝贝,医院里消毒水很重,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别在这里受罪。」
桑贝摇头:「不行,你万一睡着了,药水滴完怎么办,我给你看着,你好好休息。」
江见舟微笑:「护士会帮忙看着的。」
桑贝还是摇头:「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生过病,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孤独感会被放大很多倍,会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江见舟不再劝她,温声说:「贝贝,谢谢你。」
桑贝看着他:「你嘴唇都烧得干了,我去倒点水给你喝。」
她起身去给他倒水。
江见舟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她还是在乎他的。
哪怕只换来她的这一点在乎,也不枉他昨晚泡了大半夜的冷水,把自己弄病了。
只要她在乎他,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有可以争取的机会。
两天后,江见舟的病全好了,他替桑贝查的那件事也有了眉目。
苏静的父亲苏耀民患有尿毒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只能靠透析治疗。
苏耀民是苏家的顶樑柱,他倒下了,苏家就失去了经济来源,每个月上万的医疗费用,母女俩根本负担不起。
周蕙兰曾去过苏耀民住院的那家医院,没多久,苏耀民就被查出和苏静的血型不符,亲子鑑定结果证明两人不是亲生父女,于是从苏静当年出生的医院追查到桑向南身上,让桑向南和苏静去做了亲子鑑定,鑑定结果支持他们两人是亲生父女关係。
后来,桑向南负担了苏静这位「养父」的全部医疗费用。
江见舟还顺便让人查了当年桑贝出生的那家医院,发现那家医院的院长梁平生是周蕙兰闺蜜的老公,而在亲子鑑定中心工作,给桑向南和苏静做鑑定的那两名鑑定师,都与梁平生的关係匪浅。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通过这些人沾亲带故的关係,桑贝基本可以断定,苏静鸠占鹊巢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周蕙兰和桑佳欣的预谋。
江见舟替桑贝拿到苏静的联繫方式,桑贝把苏静约到一家咖啡厅。
苏静没料到桑贝会约自己,有些意外,但她还是赴约了。
高檔咖啡厅环境优雅,小提琴手在现场演奏着优美的旋律。
桑贝雪肤红唇,妆容精緻,她看着对面的女孩:「苏静,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约出来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苏静的心里莫名有点忐忑,摇头说:「不知道。」
桑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目前还在念大三是吧,读这么多年书,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情是违法的,不能做?」
听到「违法」二字,苏静脸色倏然一变:「什、什么违法,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桑贝将对方的慌乱尽收眼底,红唇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鸠占鹊巢。」
苏静浑身一震,矢口否认:「我没有!」
桑贝平静地看着她:「苏静,据我了解,你学业优秀,毕业后应该会有不错的前途,我劝你不要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知法犯法,毁了你自己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