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徐乐陶想破脑袋想了个馊主意,让程池也假装生病,她作为同桌送其去医院,一来一回耽误了晚自习。
程池也靠在座椅上,一副「度假回程」的状态,不着急,也不在乎,光是接了句茬:「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儿,能像是生病?」
「那怎么说?」
「就实话实话。」
「啊?」
程池也斜着额看她,薄唇动了动,磁性又不太正经的声音从唇缝间轻轻吐出:「你怂恿我翘课吃饭,我没忍心拒绝。」
「那你为什么不忍心拒绝?」
「嗯?」
徐乐陶呲牙笑,再次搬出情书里的原话:「因为我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我可爱,活泼,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活力,能带给人正能量。」
程池也笑得不行,肩膀都在微颤,「行吧。」
「不许笑不许笑。」徐乐陶侧着身子,扬手要去捂他嘴巴,「越笑越生龙活虎,更骗不住老王了。」
少女玲珑有致的胴体透过衣料抵在他胸口,那感觉太过真实,一呼一吸间全是她头髮和衣服上的味道,程池也的气息逐渐紊乱而浓烈,狭窄的车内,呼吸声愈来愈重。
「别闹。」程池也终于受不住了,把她猛地推开,声色沉戾,「你跟别的男生也这样?」
「我跟别的男生才不这样……」
徐乐陶委屈地嘟哝一句,直起身,规矩坐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了一眼,嘆气:年轻人吶。
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走廊里安静一片,从各个班级前门向里看,里面全是奋笔疾书的黑压压脑袋。
老王正在讲题,听见动静,粉笔还捏在手上,侧着身体睨过去,「你俩干嘛去了?」
班上所有眼睛这时也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程池也轻描淡写地回了两字:「吃饭。」
老王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丢下粉笔,语调比刚才高了好几个度:「吃个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程池也说:「吃饭那地方,有点远。」
全班鬨笑,徐乐陶像个鸵鸟,头埋得很低很低,还是能感觉到女生间打量的目光和隐晦的私语。
老王将炮口转向她:「徐乐陶,你来说,你俩干嘛去了?」
徐乐陶抬猛地起头,呆滞了几秒,说:「我俩真吃饭去了,吃的砂锅焗海鲜,那地方在吕四新巷,有点远。」
老王懒得再问,一挥手,「赶紧回座位去。」然后嗓门高高扬起,「好,咱们接着讲题,C和E之前做一条辅助线……」
落座后,导演悄咪咪转过身问:「你俩去哪儿了?」
徐乐陶被问烦了:「拒绝回答。」
姜大胯凶神恶煞地瞪着程池也,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了,把别人家的傻丫头拐跑了,你踏马有特殊癖好吧。
熬到老王讲完题,捧着茶杯离开教室,他才抬脚踹了一脚程池也的椅子。
动静不小,惹得周围一圈齐齐围观。
孙泽洋本想劝他们胯哥三思,可一想这事儿的性质太严重了,还是闭嘴为妙。
程池也扭头看他,问他几个意思。
大丈夫能屈能伸,姜大胯决定暂时吃下这哑巴亏:「不好意思,踹错人了。」
程池也懒得跟他计较:「下次看准了再踹。」
「……」
徐乐陶说:「你前面坐着的,除了他,就是我,那你本来是不是想踹我?」
姜大胯无语凝噎:「你太欺负人了!」
放学后,姜大胯有气无力地收拾书包,整个人都蔫蔫儿的,孙泽洋理解大哥的心情,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难受,还没法跟旁人说。
「胯哥,要不你发微信问问徐乐陶?她虽然傻乎乎的,但看着是个正经人,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姜大胯犹抱最后一丝期望,病恹恹道:「你也觉得她不像?」
「不像,她那智商只够应付一个的。」孙泽洋有理有据,「同时应付两个男人,那不得要了她的命?既然她都收了胯哥你的情书,说明就是接受你的意思啊。」
「行,那我挑明了问问她。」
姜大胯打开微信,一连串的质问炮轰向徐乐陶。
【徐乐陶,你什么意思啊!?天底下没有哪个女生像你这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喜新厌旧了你就直说!】
【我无所谓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发了。」姜大胯如释重负,「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孙泽洋点头称是:「对,咱们大老爷们就该有啥说啥。」
三分钟后,微信「叮」了一下,姜大胯点点突然闪亮的屏幕,正襟危坐:「来了,看看她怎么解释。」
打开来。
陶陶爱喝冰阔落:【我不喜欢你。】
姜大胯使劲眨眼看了三遍,确定那行字之间藏了个「不」字,腿一滑,腰一垮,满脸的受伤:「她是不是手滑了,多打了个字?」
孙泽洋:「不排除这种可能。你想啊,如果她真想拒绝,肯定得编辑一段含蓄的话,比如『我还是学生,暂时不考虑谈恋爱』,怎么可能这么直白,女生性格都很软的,绝对不可能这么直球。」
「对,你说的太对了!」
姜大胯重燃希望,屏住一口呼吸,铿锵有力地在屏幕上按下一行字:【你在撒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