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法,这大夫虽有诊断之能,却治不得此病。无奈之下,我们翻遍了沈家的家谱,才得知祖上果然也有人得过此疾,是用了一种换血的法子才得以痊癒。」
「换血的法子?」顾医士与李绵澈对视了一眼。
江明愈发惭愧,两条眉毛互相逼近。「微臣偶然得知太傅大人也是被顾医士用这种换血的法子所救,便与三弟说起。本也是閒聊,不想三弟真的找到了您并且拜您为师。」
「我顾七昶收徒弟有个规矩,即是要把生平之事全都细说一遍。然而,这事我可并未听见。」顾医士立着眉毛问。
江辰似乎变成了哑巴,只望着波斯地毯不应声,还是江明语气凝重道:「我们后来找那位游方大夫问过换血的法子,那大夫说这法子是以命换命,入血之人死活难定不说,放血之人也势必活不成,因此大大有伤天伦,只怕任谁也不肯轻易用的,哪位大夫也不肯教。所以……」
「所以我这好徒弟便隐瞒了此事,只望有朝一日能从我这里学到换血之法,然后自己想法子去救那孩子,对吧。」顾医士听得真相大白,如拨云见雾,心里才总算舒服一些,坦然靠在了椅背上。
「不错,我本也不同意,可母亲……大约母亲也是太过自责,逼着我同意了这法子……我原本以为只是求医问道,倒也不妨事。不曾想三弟糊涂,又生了攀附之心,我才与贱内日夜兼程赶来,阻止此事。」江明喟嘆道。
「那孩子现在何处?」顾医士追问。
「祖父到底在乎名声,便另置了宅子养在外头,又雇了不少人伺候。」
「怪不得那日听说有南州来的弃子,追蝶姑娘……咳咳……」顾医士咳了两声,变换了称呼:「追蝶便兀自一人去了那驿馆。」
追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抬眸看去,却很快被身边的江辰扯住袖口,语出责怪道:「你去驿馆看过?你糊涂,亭儿被奶娘们照顾得好好的,怎么会成为弃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吗?」
「我……我终究是不放心的,万一呢,万一真的是亭儿怎么办。」追蝶冷冷笑着,晶莹的泪珠落在唇畔。
江明闻言却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但因太傅在上,他终究没敢多想,很快便敛神道:「此事虽小,但婚前育子之事,说出去也不光彩。而我这三弟为了……为了一己之私竟然隐瞒下此事,实在为祸不浅。还请太傅大人看在下官的份上莫要太过气恼。」
之后,他又恳切地看向顾医士,双手一稽道:「此事也万望顾医士海涵。三弟叫您一声恩师,虽有所隐瞒,但到底是真心尊敬您,信中亦常说您的百般好处。此番的事也是三弟年幼无知,幸好还未酿成大错,总算还有挽救之机,还请您大人大量,让三弟有个改过的机会。」
李绵澈坐在一边,忍不住淡淡一笑。这位江知府倒算是聪明,与自己,打的是上的人情牌。与顾医士,打的却是感情牌。
他不满,却也不言语,只是眼神忍不住看向顾轻幼,语气难掩关切道:「可还坐得住?」
一句话似点醒了江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搞错了人。李太傅也好,顾医士也好,在意的都是眼前这位顾姑娘。甚至包括自家弟弟,也是被这位顾姑娘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别为了我不高兴,师妹。」江辰终于开口,眼神很是款款。虽然事情已然全都交了底,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希冀的。这件事说白了其实还是自己和师妹的事,只要师妹能鬆口,自己未必不能娶到佳人。毕竟平日里师妹与追蝶相处融洽,应该不会容不得这点小事。
「我没为了江公子不高兴。」顾轻幼一脸坦然地答了江辰的话,却不知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了江辰的头上。
没为了自己不高兴?江辰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双桃花目圆睁,去看向顾轻幼,可人家的神色一如平日淡然,浑然不像是硬撑出来的坚强,倒像是真的不在意自己。
「顾姑娘还好,咱们三弟是真动情了。」看着江辰呆呆的神情,如氏扯着丈夫的袖子低低说道。江明何尝又看不出来呢?他早就劝过母亲和自家这位弟弟,要么大大方方娶了追蝶为江府的三夫人,要么与媒人说明白,让媒人找一家能接受这孩子的大户闺秀为正妻,自然要性情敦厚些的,这样追蝶与亭儿才能得到善待。可母亲不肯,三弟又执拗地说无心嫁娶,只想先救亭儿的性命。如今倒好,真遇上可心的人了,偏偏当年的事成了大疙瘩。
「轻幼啊,你不必烦恼。」顾七昶的注意力也被李绵澈牵引着,聚焦到了顾轻幼身上。他虽然知道自己这位义女是个随性自在的姑娘,可他也知道,这孩子其实心思很细腻柔软,并不是没情没义的人。
「是我江府对不住顾姑娘。」江明立刻见微知着,迅速表态,将所有诚意都展示给了顾轻幼:「请太傅大人和顾医士放心,此事我江府务必上下隐瞒,断断不会让事情流传出去半分。更何况只是我三弟一厢情愿,与顾姑娘没有半点干係。顾姑娘若是心有不满,气有不顺,只要说出要求来,我江府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