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乔以为顾凌是不是要报復自己把自己推下树去的时候,谁知道顾凌却将他手中的柚子叶全部放到了她的竹篮里。
顾乔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顾凌又从自己的竹篮里掏出了一沓柚子叶,又放到了她的篮子里。
「顾凌,你这是……」
「这些都给你,可以下去了吗?」顾凌紧紧地盯着她,然后讲道。
顾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不禁吞了下口水,然后才点了点头,僵硬地回道:「可以。」
顾凌依旧紧紧地盯着她,那眸光看得顾乔背脊发毛。
这小霸王什么时候有这么犀利吓人的眼神了?
她不禁又吞了下口水,提醒道:「你不让开,我怎么下树?」
顾凌这才往后退了回去,让开了身子。
顾乔立即小心翼翼地攀着树枝,然后朝主干靠近,随后才在顾凌渗人的目光中下了树。
篮子里已经被顾凌塞满了柚子叶,顾乔深吸了一口气,瞅了眼继续在树上摘柚子叶的顾凌,然后慢慢挪动脚步靠近树下守着的顾松。
「松哥,顾凌他怎么了?我上树怎么惹到他了?」她不禁问道。
顾松也稍微偏头靠近她,然后压低了声音讲道:「这是祠堂门口,你是姑娘家,这么庄重的地方你怎么能爬树呢?」
顾乔:「……」
合着就因为她是女孩儿?
顾乔顿时气愤不已,挎着篮子气呼呼地就走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重男轻女,女子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可真被人道破甚至是故意提醒的时候,顾乔心里还是不免气愤和难受。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婆子见她回来,有些惊讶。
「嗯。」顾乔应了一声,情绪不是很高。
「怎么了这是?」顾婆子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没事。奶奶,这柚子叶要怎么弄?」顾乔转移了话题。
顾婆子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副不肯多说的模样,遂不再问她,而是说道:「用清水把柚子叶洗干净,两面都洗,洗好了放到一旁晾干了就行。」
「好的。」
「用瓜瓤洗吧,把柚子叶平放到盆地,一抹,用清水过一下就干净了。」顾婆子又详细讲道。
「好。」顾乔立即去灶房里拿了瓜瓤。
所谓瓜瓤,指的是丝瓜瓤。
当丝瓜成熟后,晒干去掉外层表皮,内部丝状物部分就是丝瓜瓤。
这瓜瓤非常好用,可以用来刷锅刷碗,相当于现代人用的抹布。
这东西泡水后十分柔软,清洁能力也非常强,顾乔穿越过来后才发现,古人去污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环保不说还健康。
比如说洗碗用淘米水,洗衣服用皂角等。
总之,根本不用担心生活中存在任何添加剂。
顾乔拿了丝瓜瓤,正要走,却发现她娘蹲在灶膛门口,不禁问道:「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掏灶灰。」
顾乔瞧见她把草木灰装进木盆里,更加疑惑了,「你把这灰装进盆里干嘛?难道叔祖家又要熬水喝?」
顾乔想起昨儿她奶奶催吐的那一套方法,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那灰水,她也不敢喝。
不过这法子还是很有效的,今儿顾拓一家已经缓过劲来了,她刚才路过顾拓家,还瞧见高氏也在磨米呢。
「你叔祖家哪还用得着这个,这是你奶奶一会儿吊浆用的。」梅氏回道。
「吊浆?」
这又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梅氏眨了下眼睛,也知道保持神秘了。
「好吧。」顾乔鼓了鼓腮帮,然后顺手拿了一条小凳子,出了灶房来到井边。
把东西放到井边后,她又取了平日里洗菜的木盆来,用吊桶打了井水,然后开始清洗柚子叶。
柚子叶呈椭圆形,深绿色,大约巴掌大,看上去感觉表面有一层釉质,闻着还有独特的香味。
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呢?难道捣碎掺在粑粑里,就像清明节的粑粑一样?
还是揉烂取汁,使粑粑有颜色,又或者让粑粑有清香?
顾乔天马行空的想着。
一炷香后,她终于把所有的柚子叶都洗完了。
顾婆子那边也磨好了米浆。
顾婆子将米浆从木桶里倒了出来,全部倒进了一个直径约一尺的大木盆里。
顾婆子用手感受了一下米浆的细腻程度,觉得可以后,立即从竹竿上扯下洗净晾干的纱布,铺了好几层,然后就进了灶房,和梅氏一起将先前梅氏铲进木盆里的草木灰给搬了出来。
顾乔连忙凑了过去,随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顾婆子和梅氏竟然将草木灰直接倾倒在了纱布上,也就是米浆上面!
「这……这还能吃吗?」她惊讶不已。
「怎么不能吃?」顾婆子不禁笑了,「不仅能吃,还很好吃。」
「你就等着吧。」梅氏也笑道。
顾乔立即蹲下身去,紧紧地盯着木盆,心里却想着,这灰不会渗透到米浆里吗?米浆沾了灰可怎么吃?
这个疑问,到了下午终于得到解答。
期间顾婆子曾经掀开纱布,观察米浆的干湿程度。
等到顾婆子和梅氏将纱布和草木灰揭开的时候,顾乔才发现,原来这草木灰的作用是用来吸水的,也就是将米浆中多余的水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