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油嘴滑舌的。」宋嬷嬷虽然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可眉开眼笑,并无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是受用。
年纪越大的人,越喜欢小辈们如此亲近,会让她们尤其是女人有种被需要的感觉,这就是刻在雌性骨子里的母爱基因。
「你等着,我这就去向太后禀报一声。」
「谢谢嬷嬷,嬷嬷最好了,最温柔了!」安栩立刻鬆开她的胳膊,双手举过头顶比心,感激不已,「爱你爱你!」
如此活泼还嘴甜的小丫头,试问谁不喜欢。
宋嬷嬷进去就将安栩昨夜为了寻找太后的玉牌如何辛苦如此悽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果然,太后听完立刻让她进来。
安栩走进去直接在离太后座位三米远的地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并且带着哭腔说道:「太后交代臣女之事没有及时回来復命,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见她果然如宋嬷嬷所言,蒙着脸生怕给自己过了病气,不由心疼起这个懂事乖巧的小丫头。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哀家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
安栩故作一脸震惊地抬头看去,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后您真的不生气吗?」
「当然,非但不生气,哀家还要好好赏赐你,听说月嫔原本是寻死觅活,怎么也不肯善罢甘休,可是你去与她说了几句,她就消了气,人也本分了不少。」
「其实也不是臣女的功劳,都是太后您的面子比较大,进去后,我一说是太后派我来的,月嫔立刻就起身要磕头谢恩,还说什么太后她老人家宽宥慈爱,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她,很是感动,一边说一边哭,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
安栩一边说一边演,十分夸张有趣,逗的太后嘴都合不拢。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也不知那陆景琛到底哪根筋不对,没有被你哄住。」太后打趣道。
安栩一听这话,又摆出一副娇娇弱弱的可怜模样,委屈地说:「太后您不知道,王爷他从小到大都不肯理臣女,甚至还纵容景云郡主欺负我,唉……」
「还有这种事?」
「对啊,毕竟臣女是孤儿,他们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再加上王爷认为是臣女阻止了他和季小姐的婚事,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呢,上次臣女回去救木槿入宫,他甚至说……说……」
说到这里,安栩欲言又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十分委屈。
「他说什么了,你大胆的告诉哀家!」
「他说……等臣女出宫后回府后,他一定好好收拾臣女和木槿呜呜呜……」
「可恶!」
太后果然怒了,拍着椅子扶手,原本慈祥的脸上满是火气。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欺负你,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安栩收起眼泪,连忙挪动着膝盖往前跪了几步,紧张焦急地解释:「太后不要生气,都是臣女不好,不应该擅自做主将木槿带回来,可是……」
说到这里,木槿刚好在门外站着,连忙跑进来跪在她身旁。
「太后,这不是小姐的错,是奴婢不好,不该惹郡主生气,要打要罚她都是主子,奴婢应该受着。」
说到这里,安栩连忙抓起木槿的胳膊,将袖子撸起来,那白皙的胳膊上,布满狰狞蜿蜒的鞭痕,有些刚刚结痂,看起来让人心悸。
太后本就是信佛之人,最见不得杀生和虐待下人,慈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犯了再大的错误,顶多被送到辛者库,绝不会处死。
因此,太后嘆息着摇摇头,心酸道:「你们两个在王府,都过得什么日子呀。」
木槿连忙磕头,一边哭一边哀求道:「求求太后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奴婢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小姐的命,这次出宫王爷和郡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小姐扛不住可怎么办……」
安栩忙拉着木槿,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木槿不许给太后添麻烦,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应付。」
「什么叫做给哀家添麻烦?」太后抬手衝着她招了招,慈眉善目地说,「安栩你过来。」
「可是臣女伤了风寒,怕是会把病气过给您。」安栩犹豫,不敢上前。
「没事儿,哀家不怪你,过来吧。」
听见太后这么说,安栩才起身走过去,跪在了太后的脚边,并且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住了太后伸出来的手。
「安栩呀,哀家虽然跟你相处不到一个月,可是这么久以来,你的性子和品质,哀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着,并且用另一隻手轻轻摸着安栩的脑袋,像一个老人在与自己的孙女谈心一般和蔼。
「哀家老了,皇帝嫌弃、皇后叛逆,就连背后的家族也不像从前那般殷勤周到,唯独你还有凝香会重视哀家这个老太婆。」
「太后才不是老太婆,您永远年轻貌美。」安栩握住太后的手,眼眶微润,与之前的演戏不同,此刻是真情流露。
太后是真心待她的,所以她对太后的感情,自然也不一般。
虽然短短数日,可就像是亲人一般。
「你这丫头别老是给哀家灌迷魂汤了。」
「人家是实话实说嘛……」
「好了,言归正传。」太后突然一脸严肃,深思熟虑后开口,「你既然是镇南王的女儿,理应和陆景云一样享受郡主之位,今日哀家做主,封你为永乐郡主,希望你能永远让哀家乐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