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老燕子也活泼不起来了,神情一滞之后,她故作平静地问道,「你们搜清楚了吗?咱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啊。」
那校尉差点都哭了,「搜了,真没有,我们都找了!」
老燕子不甘心,心中愤愤。还想再问,但想起周云生在场,只好生生忍下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地是,周云生还是说话了。
老太监微微一笑,半打趣地说道,「燕妃娘娘,你似乎很确定那银票就在干西宫啊?」
这话非同小可,让燕妃登时心里一紧,连忙调整了下情绪,说道,「周秉笔这话说的,本宫这不是怕放过刺客同党么。一想起宫里有刺客,本宫这心里啊,就不踏实。」
周秉笔不置可否地一笑,「呵呵,是么,那是老奴多心啦。」
公堂上的气氛,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燕妃的心里,开始有些七上八下了。
但是想想自己手里还有一张大牌,就又安心了许多。
只是周云生,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他是在帮谁说的?
……
而此时,干西宫的屋顶上,阿大和阿二正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
一张好好的银票,被它们撕成了两半,还像模像样地垫在身子下面,大抵是想学秦源,趴在褥子上晒太阳。
阿二还像模像样地撕了一块碎片,往嘴上使劲一抹,抹完了之后想贴自己身上。
可惜没有口水,怎么也黏不上去,气得它又把它撕成了好几片。
然后就被阿大揍了……
第六十一章 老燕子,穿花衣
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窃窃私语的众衙役,有高声大笑的景王,也有喜极而泣的苏秦秦,中间好像还有人在轻轻哼着类似民谣的东西?
「老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都拉稀~~」
燕妃感觉这好像是在骂自己,可这种事哪有自己上去认领的?但越想越气得慌,于是立即朝朱贺年使了个眼神。
朱贺年登时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肃静!」
待全场安静下来之后,又指着秦源大喝道,「秦源,那银票何处去了?本使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钟瑾仪冷声道,「没找到银票,难道不是刺客信口雌黄,胡乱栽赃?」
朱贺年冷笑道,「钟大人,你可以亲口问问他,他与成华宫的交情如何?那苏秦秦是否经常上他那去,敏妃是否曾当众为他解过围?有这等关係在,加上刺客口供,本使怀疑他有何不可?」
钟瑾仪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以她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确实对秦源很不利。
却只见秦源微微一笑,上前说道,「不用问了,我都承认。我跟成华宫的关係好着呢,而且苏秦秦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又怎样?」
苏秦秦听秦源在这种时刻,不但不避开自己,还依旧毫无畏惧地承认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心中虽是为他担忧,却又有些欣慰和感动。
他真傻,可他……当真是极好、极忠诚的朋友!
可惜……这般坚硬刚直的男子汉,却不幸成了太监。
飞起六道星光。
朱贺年见秦源亲口承认,不禁愉快道,「那你说,本使现在怀疑敏妃,确实很可能雇你做了刺客接应,错了么?」
「当然错了,前提是你得证明敏妃确实雇凶刺杀景王了啊,问题是你现在有证据吗?」
朱贺年不动声色道,「若是有证据,你可愿认罪?」
秦源一听顿时乐了,好傢伙,总算到这个环节了!
「朱大人,根本就没有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就算有,那也是假的!反正我相信敏妃没杀人,你要是有铁证,反正我也百口莫辩,那认了又何妨?」
朱贺年一听更乐,妈耶,总算到这个环节了!
当即笑道,「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使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来呀,将敏妃亲笔书信呈上来。」
两人对答极快,旁人想插话都插不上。
尤其是钟瑾仪,早看出朱贺年是在给秦源下套了。
她本想见缝插针地提醒一下,可是秦源每次都是无缝接话,弄得钟瑾仪想插都不插不进,感觉很是力不从心。
于是只好蔚然一嘆:可惜了,这么好一棵苗子,终究是太年轻气盛。
景王、苏秦秦及成华宫与秦源熟识的宫女们,也无不暗自长嘆。
她们其实都早已通过各种渠道,知道锦衣卫鑑证房,将书信鑑定为真了。
苏秦秦更是自责:是自己连累小秦子了,小秦子太善良了,这宫里的黑暗之处,他竟全然不知……
就连一直平静如水的敏妃,也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全场也只有燕妃,微笑着露出了小酒窝,感觉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那个圆纸筒很快带到,朱贺年拿出里面的两张纸,看了下,然后递给钟瑾仪。
「钟大人,这是书信原物,还有锦衣卫鑑证房的鑑证具结书,你看下吧。」
钟瑾仪轻轻一瞥,便看到具结书上头有「印证皆真」的结论。
朱贺年拿起那张具结书,展开朝敏妃、景王及周云生等人展示了一下,说道,「怎么样,结论为真,这下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