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让开一点,成屹峰进来了,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仔仔细细的看院落。
秦凝谨慎的也跟着他看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没啥破绽,特大方的说:
「哦,你的裤子,干了,你等会儿收回去。我去盛汤。」
「好,谢谢。」
成屹峰很是自然的收了自己的裤子,还给秦凝的那件衣服也收了,走到厨房看看。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疑惑的起惊涛骇浪。
这……厨房,是他走错了吗?
为什么前半个小时,啥也没有,这会儿就像是任何一个日日要生火煮饭的人家一样,啥啥都有?
这,太奇怪了!
秦凝正拿一个大铜勺子搅着炉子上的一锅汤,锅子里热气翻腾,香气四溢,根本就是要熬上三四个小时才出味的那种,这汤,哪儿来的?
世上,真的有田螺姑娘?
成屹峰呆呆的站着,脸上的波澜不惊都有点维持不住。
秦凝看看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顺手帮你把衣服收了,你手油油的吧,我给你拿房里去,行吗?」
「……哦,不用了,你还搁外头架子上吧。」
「别客气。你帮我洗了长裤,我给你拿一下衣服算什么,我帮你拿进去啊。」
成屹峰不等秦凝答应,只管往房间走去,礼貌,一时只能放一放了!
因为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成屹峰拎着衣服,快速的在三间房走了一下。
左边第一间,还是他半个小时前看见的样子,空空荡荡,里头一间也一样,但右边第一间,凭空的多了一张小巧的竹床和一个竹子做的小桌子出来。
竹床上,被子铺盖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寝具。
小桌子上,摆了一个扎头髮用的橡皮筋,是秦凝平时头髮上的小玩意儿。
这会儿,它们看起来有多正常,在成屹峰的心里就有多不正常。
这……它们怎么来的?
难道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不可能啊!
成屹峰退出去,走到最里头的房间看了看,瞧!记忆里那片枯树叶,还在角落里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成屹峰百思不得其解。
成屹峰又快速的走回右边第一间房,快速的低下头看了看床底下,甚至拿手敲了敲地面,实心的啊!并没有地窖什么的。
那,这房间的东西,之前是藏哪儿了呢?
可没等他想明白呢,秦凝甩着手走了过来,脸上有点生气:「你看什么呢?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呀!」
「哦,对不起,我这,不是看见你忙着吗,我帮你把干净衣服放一下。放哪儿?」
「给我!你先出去。」
秦凝拿手指勾了自己的干净小花衬衣,随手丢在小竹床上,不满的瞪成屹峰。
成屹峰不说话,默默的退出来。
厨房里,烟火气息更加浓烈,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有,不像是一朝一夕放的。
成屹峰惊讶的无法言喻,默默的盯着小媒炉上的汤,无法出声。
秦凝进来,快手快脚的把盛好的东西,一一装在平时送饭的篮子里,转头问成屹峰:
「阿姨睡的还好吗?她还需要什么,我这都有,我给你们带过去。」
成屹峰心里一团乱,说:
「啊,不用……哦,你这还有多的盆吗?我妈爱干净,不习惯和人合用。」
秦凝还以为他客气呢,说:「有,我床底下多一个,你等一下,我去拿。」
转眼,秦凝就拿了个新新的搪瓷花脸盆出来了。
成屹峰看着那盆,呆住。
床底下?
嗬!床底下!
他刚才看过了,床底下根本什么都没有!
但成屹峰垂下眼,接了盆:「谢谢了。你这东西挺齐全的啊。」
「嗯。走吧,舅公肯定饿坏了,我一起去看看他。」
「那最好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
东西都是成屹峰拎着,这次,他还安安静静的不出声,只管走路。
秦凝还挺满意。
病房里。
老郑在角落里打瞌睡。
任贵均平躺着,任阿山坐在床边,身子前倾着说话:
「……知道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嗯,好,我等会儿专门去买张红纸包着……」
成屹峰走过去,轻轻的喊:「外公,小凝来了。」
「哦……扶我起来一点……小凝那……」
老人颤巍巍的喊,秦凝赶紧过去:「哎,舅公,我在呢。」
「你今天怎么不来看我啊,舅公想吃你煮的粥呀,别的啥也没胃口,你不来,我啥也没胃口。」
「呵呵,舅公,我这……我睡过头了,对不起呀,舅公,我把粥带来了,还有你爱吃的虾子鲞鱼呢!」
「快,快拿出来!饿死我了!」
任贵均和女儿作天作地,牺牲的是自己的胃,他从早上到这会儿下午两三点没吃啥东西,可真是饿坏了。
成屹峰在一旁帮忙把东西拿出来,秦凝终于得閒,看一眼正一直看她的任阿山,客客气气的喊:「阿姨好。」
「……哎,哎,小凝好。」
任阿山心情复杂,脸上不知道摆什么表情,淡淡的应了。
近着看,这姑娘比凌晨黑漆漆的环境里看,更漂亮了。
那皮肤,细嫩光滑的无法说,是她从未见过的好气色,眉是眉眼是眼,鼻子小巧笔直,嘴巴红艷艷的,实在是精緻的无可挑剔。
还别说,比那方团长家的娇娇,房营长家的爱红,相貌上是好得多了,怪不得屹峰一眼就看上了。
唉,谁不爱好看的姑娘啊!
只是……唉,她这心里,怎么就是不得劲儿呢?
任阿山坐着不动。
成屹峰把粥盛好了,交到她手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