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恆有些不好意思,爷爷说他是长孙日后要担起家里责任,这一路他也成长许多,「奶奶,我长大了。」
杨兮两口子眼底带笑,才多大的娃就说自己长大了,随后又心酸,孩子被迫成长的。
杨兮二人也没走远,他们还能看到周小弟和少年,杨三没关注少年,正帮护卫做饭。
周钰道:「商队的粮食只够三日了。」
杨兮忧心道:「没遇到士兵能支撑三日。」
刚才的一顿就吃了商队半日的粮食,押运的士兵一百多人,吃了四百多人半日的口粮,吃大户的心思都敞开了肚皮!
周钰也发愁,「在平州没买到多少粮食,进入亳州想买粮食更难。」
亳州兵匪到处抢夺,有粮食都不敢拿出来。
杨兮想到这两日见到的百姓,长长的嘆了口气,这些年粮食减产,百姓交了赋税没有多少存粮,现在亳州乱起,别以为百姓穷就没事,反而是第一批被抢的人。
江王目的壮劳力,给兵匪抢百姓开了方便之门,家中没了壮劳力又没了粮食,老弱妇孺只有死路一条。
二人聊了一会天,回来小妹已经煎好药,少年给自己搭了个雪窝,因为有些受凉知道离周家远一些。
周小弟拿走的水袋送给了少年。
杨兮吃了饭,见到少年已经捡了柴火升起了火堆,他们家药都给了,也不差几个饼子。
周家有钱东家关照,吃的是商队口粮,吴家就没这么幸运了。
杨兮为了赶路做的饼子,算上给少年的二个,一共才吃了五个,饼子都存了下来。
夜晚的天黑的很快,今日在野外留宿,杨兮窝在马车内休息。
外面颳起了寒风,杨兮搂紧儿子,小孩子如火炉,她身边暖和和的,伸出手摸着儿子的小脸,又借着月光看了看暖手炉,暖手炉是钱东家给周钰的。
次日早上,早饭减半了,除了护卫七分饱,其他的人员每人一碗清汤,一个巴掌大的饼子。
周小妹吃完饭,更宝贵自家的粮食了,「嫂子,我们还要多久能出亳州?」
杨兮,「亳州是大州,有平州一个半大。」
周小妹,「......」
早知道不问了,不问还能幻想快要离开亳州。
叶氏心里庆幸,「还是兮儿有成算,否则咱家攒不下这么多的粮食。」
杨兮,「小妹,你去和吴家说一声藏好粮食。」
吴家没天天跟着她买粮食,也攒了不少粮食。
队伍准备再次启程,杨兮发现昨日的少年跟上了队伍,还和杨三搭上了话。
杨兮问小弟,「杨三要带着少年?」
周小弟,「我也不知道。」
他郁闷的不行,明明昨日是他帮了闫炳,今早却搭上了杨三,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杨三带上了闫炳,还要一起赶驴车。
杨兮没多关注,这世道可怜人太多了,以为少年今日会离开,没想到啊,「你救了他,他没跟你说什么?」
周小弟声音更郁闷了,「对我说了谢谢,还说这份情记下了。」
杨兮,「......」
随后小弟不想吭声了。
等了一会商队再次启程,商队很安静,今日粮食减半都意识到粮食不够了,粮食的问题压在所有人心头。
晚上他们到了圭县城,喜悦的心情看到城门没了,城门没有守兵,城门大开没见到行人,只感觉到凄凉。
钱珠心里骂娘,问着周钰,「还进城吗?」
这些日子越接触,他越重视周钰,也越想收服为钱家所用。
周钰心里发沉,亳州比他想的要悽惨,也不知道京城多少人被江王拉拢,「派几个身手好的进城打听消息。」
钱珠叫来护卫,点了六人骑马进城。
打探的人回来的很快,带回来家家紧闭大门,城中的铺子也都紧闭的消息。
周钰问,「衙门呢?」
护卫回着,「衙门紧闭。」
周钰看向钱珠,「进城也没地方留宿。」
他们的队伍庞大,城中的百姓早就吓破了胆子。
钱珠后牙疼的厉害,这些日子没少上火,「那就在城外休息。」
杨兮等周钰回来问,「情况不好?」
周钰点头,「嗯。」
粮食更难买了,也不知道亳州被抢走了多少粮食当战备物资。
杨兮脸色发白,今日见到尸体的残肢,她现在胃里都在翻腾,「晚上我不吃饭了。」
她实在吃不下去了,路上饿死的人没人收尸,野外的野兽不会客气。
周钰担忧,「明日赶路别看外面了。」
杨兮闭了闭眼睛,「这个冬天亳州不知会死多少人。」
整个冬日百姓没粮食,又买不到粮食,亳州会死很多人,自身难保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周钰拍着妻子的肩膀安慰,不想妻子继续想,转移话题道:「那个少年怎么跟着杨三?」
杨兮精神几分,「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
周钰的确要问问,叫来了杨三,「我以为你不会理会少年。」
杨三没瞒着,「我的确没想理,他能得到小弟送的药已经走了大运,这个年月治病的药材买都买不到呢!」
杨兮问,「那你怎么又理了?」
杨三挑眉,「因为他聪明,而且他不是亳州人,他手里有京城的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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