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孟诗催促。
明探微瞅了瞅她姐妹二人,「我就是嗓门没有你俩大,也没有你俩跳得高,显得气势弱了一点,好吃亏哦。」
「噗----」「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声。
孟诗孟谙姐妹俩,满脸通红。
「明五姑娘口才好,我们都知道了。」有位面生的青年女子发声,「那明五姑娘到底能不能以砖头为题写诗呢?若能,便请写出来,大家一起品评;若不能,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
「这话说的是。明五姑娘快写吧。」不少人跟着起鬨。
「拿纸笔来!」明探微小手一挥。
她还没想好要写啥呢,先要纸要笔,争取点时间。
侍女把纸笔铺好了,墨磨好了,明探微还是没想起来。
但明琅、明和畅等人问她的时候,她装镇静,「明五姑娘才高至少五斗,一首小诗,垂手可得。」
「明五姑娘,请。」孟诗和孟谙礼让。
明探微慢吞吞的正要提起笔,却有人抢在了她前面,「五妹妹念,愚兄代写。」
原来是张鄠来了。
「是你呀。」明探微见是张鄠,又惊又喜,「方才的事,谢谢你。」
「客气呢。」张鄠握笔的姿势和他本人的相貌一样漂亮,「五妹妹你来念,我来写。」
他压低声音,「五妹妹你作作样子即可。」
明探微不好意思,「你又来我帮忙了?」
张鄠叫一声「好」,「好!这开头第一句,便见功力。」
「碎掷空阶器未成」,他口中念着,笔走龙蛇。
「好诗,好诗。」有人高声讚美,还有人更夸张,击节讚嘆。
明探微一乐,装模作样的小声念了三句。
张鄠不停叫好,「好诗!好诗!接下来的三句更是酣畅淋漓!」
他边写边高声念,「碎掷空阶器未成,谁知赖尔便支倾。虽然不得登台阁,也与人间抵不平。」
「好诗啊。」众人情不自禁的叫好。
砖头这不起眼的小物件,明五姑娘也能写得如此盪气迴肠,太有才了。
不断的有人过来夸奖明探微,不断的有人向明琅请教育儿经,「明夫人怎么教出这般出色的好女儿?太让人羡慕了。」
明琅、明探微母女俩,备受关注,众人交口称讚。
忠王妃和固原郡主快要气死了。
江浩歌更多的是愤懑和不解。
为什么六公子这么向着明探微,却不把她江大小姐放在眼里?明明她的身份,她的教养,比明探微好太多了。
她可是忠王的外孙女,这个身份,比皇室县主更有份量。
「江大小姐,有人让我送过来一封密信。」一名江浩歌不认识的女童悄悄走近,「送信之人说,事情紧急,请江大小姐找个僻静地方,立即拆看。」
江浩歌心情差到极点,略一思忖,拒绝了,「我不去什么僻静地方。」
笑话,这个女童虽然穿得不错,看样子像是家世不凡,可她又不认识这个人,就敢所谓的密信了?就敢跟陌生人到什么僻静地方了?万一被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女童又劝了两句,见江浩歌不听,愁眉不展。
张邺远远的望着这边,见江浩歌始终不肯接密信,急得不行,「快接啊,快拆开啊,你不能一点防备没有啊,你就要出丑了,就在丢人了……」
张邺真想自己衝过去,当面警告江浩歌,但他犹豫再三,不敢。
因为,要让江浩歌出丑的人是张鄠。
他暗中送封信也就罢了,横竖张鄠也不知道。如果他自己衝过去,张鄠看在眼里,岂能不记恨?
张鄠是诚王和诚王妃的嫡出小儿子,备受宠爱,不是他能得罪的。
张邺左右为难,放心不下,急得汗都出来了。
眼见得江浩歌不肯理会信使,转身走开了,张邺急得直跺脚。
有人拍他的背,「五弟怎么了?」
张邺抬头,迎上二哥张邤含笑的目光,勉强牵牵嘴角,「我没事,来看看热闹……」
「看热闹无所谓。」张邤目光中似有警告之意,「但别瞎掺合。」
「不会的。」张邺强笑。
张邺大概是太紧张了,胳膊肘朝外,全身紧绷。
张邤笑着拍拍他,轻轻把他的胳膊肘往里推。
张邺一个激灵。
这是让他不要胳膊肘朝外拐么?他的所作所为被二哥发现了?
张邺头脑一片空白。
张邤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
众人品评着明探微的「诗作」,气氛热烈。
孟谙本想讨好忠王妃,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委实不服气,还想要翻盘,「明五姑娘,你这么有才气,一定能以今日雅集为题,再写一首好诗吧?」
明探微淘气的笑笑,命人搬来几块砖,「这位姑娘,你是不是以为写诗就像搬砖一样,想怎么搬就怎么搬,想写几首就写几首?」
哄堂大笑。
众人都觉得,忠王府真的是过份了。
写诗要才气,也要性灵,诗可以写砖头,但写诗真的不是搬砖那么简单啊。
孟谙脸都红透了。
张鄠眼睛微咪。
忠王府这些人,还真是不依不饶啊。
他向张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