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转回身,整个人没进暖暖奶香的水里。
……
赛罕一手慢慢搅拌着奶锅,一手捏了火钳翻着煨在灶膛里小砂盅,一时伸进火里烘烤,一时捏出灶外晾着,不一会儿那小盅缝儿里便泛出清新的酒甜。估摸着差不多了,赛罕将它捏了出来小心地搁在外头预备好的炉灰上。丢下火钳,专心搅拌奶锅,眼看着上下分离积出厚厚一层金黄的油脂,正是要拿勺子撇出些来,忽地听到了失魂落魄的叫声,「啊!啊!!」
赛罕一惊,扔了勺子腾地起身,「鱼儿!」
一个箭步蹿到里间就见她湿漉漉裹着毯子赤脚站在地上,赛罕赶紧将人抱起,「怎的了??」
「耗子!耗子!」缩在他颈间,雅予只管扑腾着尖叫,眼睛不敢看,手乱指。
赛罕一颗心落地,「吓我一跳。这冰天雪地哪儿来的耗子。」
「怎的没有??」雅予惊魂未定带着哭腔,「从我鞋上一出溜就跑了,我亲眼看见的!你赶紧逮啊!」
「往哪儿逮啊?你瞧瞧你这动静儿,就算有也早被你吓跑了。」
「往哪儿跑?能往哪儿跑??咱们这是窑洞,里头就是山哪儿都不通!它定是,定是做了窝钻洞里了!横竖外头哪有这儿暖和,才不走呢,不定,不定何时就又跑出来了……」
那小声儿尖得乱糟糟,小脸不知是急得还是洗热了,红扑扑、水灵灵儿,赛罕一时觉得她是当真怕,一时心里疼,没辙只得诺道,「行行行,明儿天一亮我就逮耗子去。」
「……嗯,」听他答应了她就放心,可又听是明儿心里老大不乐意,不过想着天也晚了,只得罢了,「这么大,灰不溜丢儿的。」
小手洗得雪白,在他眼前比比划划,赛罕张嘴就「恶狠狠」咬了一口,「好,逮了来让你认清楚再弄死它。」
她握了手立刻瞪眼睛,「不要!」
他笑了,「行了,走,瞧瞧我做什么了。」说着抱了她就往外去。
「哎!」她又扑腾,「脚,脚!」
「脚怎么了?」他赶紧瞅,「伤了?」
「不是,脏了。」
没办法,赛罕只得抱着她又回到浴桶边,弯腰把她重浸到水里,看那两隻雪白的小脚撩起水花,相互揉弄、仔细地搓洗……
「行了么?」
「嗯。」
外间比里头还要暖和,被他抱着往炕上去,鼻中是满满的奶香,可其中又似有一丝特别的香甜,雅予探头寻着,「还有什么味儿?」
「这都闻见了?」把人放到炕里,赛罕拖了棉被来把她包裹严实,只露了一个小脑袋,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狗儿啊?」
「到底是什么?」
「等着。
赛罕走过去,弯腰从炉灰中捡起那小砂盅,转回来坐□,单肘撑了半仰着靠在她身边,打开小盅。
扑鼻的酒香,在这浓郁的奶味里好是清新。几块奶干烘得软软地趴在盅底,面儿上却是烘烤出来鼓了泡、金黄的脆皮儿,看着好是诱人,可雅予还是摇摇头,「吃不动了。」
「你尝尝,就一小口。」
「真的吃不下了!」
「啧!」他不耐,「这是安神解乏的,夜里吃一小块,睡的香。来。」
雅予嘟了嘟嘴,到底没再言语。都是昨儿那一场噩梦,哭湿了枕头,被他唤醒,抱了一夜……
两指捻了一小块放进口中,果然是软滑腻人、入口即化,奶浓与酒醇,如此相合,满口生香。
「怎样?」
「嗯。」雅予笑着点点头,「好吃。里头搁了酒?」
「用药酒煨的。来,给我来一口。」
又要她餵他?雅予不肯。
他一挑眉,展开手给她瞧,「刚刨了炉灰。」
没办法,雅予只好捻起一块。不待她喂,他的嘴巴就凑过来,连着她细嫩的手指一道含在口中,轻轻地吮,细细地品,直到那奶干一点点,一点点化掉……仰头凑在她耳边,「知道是何酒?」
雅予摇摇头。
轻轻咬咬她的耳垂儿,「……鹿//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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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长腿君,手榴弹弹收到╭(╯3╰)╮;谢谢亲爱的goodcabbage,三颗催更雷雷收到!(虽然枉费了效果tt)
第58章
……
红晕悄悄漫到了耳根,像一场夜雨浇开的小花骨朵儿,急急无语的羞涩,染得那雪白嫩嫩的小耳垂儿都泛了粉……
毫无意外地瞅着这红彤彤、娇娇的光景,赛罕眼中溢满了笑。这丫头就是这么个东西,说她不懂人事儿,可他稍许些暧昧,她就羞得像只烫红的小火碳儿,要么就一惊一乍撒丫子就逃;若要说她懂吧,他心里还真真过不去,明明之前品出了她有意于他,这会儿又这么可着劲儿地折磨他,倒像是有心下了套,挟私报復。
「热啊?」屈起手指轻轻用指节蹭着她的小脸,赛罕语声懒懒的,随她一起装糊涂。
「……嗯。」雅予顺着话应了一声,身上这半日细细的汗热才算缓了些,只是他靠得这么近,将才那露骨的尴尬虽没了,却依旧抵不过这相依相偎的亲近,一开口不觉就是低低轻柔,「……衣裳还在里间儿呢。」
「这就歇着了,还穿什么衣裳。」
「不是,不是外头的袍子,是……是里头的衣裳。」雅予说着脸又有些烫,将将从水里出来就瞅见了耗子,彼时便就连个小衣儿都没来得及上身,后来,后来被他抱了走竟是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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