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刚想说不用,反正车子很快就能到三道沟村了,没必要停在这里让大家都等着。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车子却猛然一停,往前蹿了蹿,林落身体往前一歪,撞到了前座下,才止住了这股衝劲。
罗昭这时也来不及询问她的情况,立刻问关保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停车?」
关保亮肃着一张脸,说:「车胎好象被什么东西扎了。」
罗昭立刻下车,关保亮也走了下来,此时,车子左侧前轮已瘪了下去。
林落也打开车门下了车,路边偶尔有拖拉机和马车过去,这些人和车都好奇地朝他们这儿看了一眼,随后便都躲开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罗昭蹲下来查看车胎下边的情况,看过后他说:「路上有钉子。」
关保亮与他对视一眼,俩人没有深说,却都想到了这钉子恐怕不会无端出现在这里。
关保亮嘿嘿一笑,说:「头儿,你说,前边会不会有修车的?」
罗昭说:「一会儿过去不就知道了。」说着,他走到车后,把备用的车胎拿出来,又取出千斤顶等工具,在关保亮帮助下,熟门熟路地扎坏的车胎换了。
林落伸手拿起车胎上扎着的钉子,发现那钉子与店里卖的普通钉子并不一样,这钉子下端还带着可以平放在地面的三角板,三角板上锉过的银色尖钉高约二公分,放置在土路上,用点枯叶灰土之类的东西挡着,一点都不起眼。
郭平安在旁边瞧着,好意提醒林落:「小林,三道沟这地方,不一定有那么太平,一会儿咱们到了地方,你别落了单。」
罗昭等人都是老江湖,看看这钉子,就知道这是某些人特意做出来的,路上经过的车哪个轧到,那车主就倒霉了。
车轮换好,几个人重新上路。开了不到五分钟,果然看到路边有个简易的修车铺,铺子里有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正在修车。
除了一辆三轮拖拉车,现场在修车的还有一辆摩托车。他们到的时候,那摩托车车胎已经修好了,但双方正在因为补胎费争吵。
摩托车主个子不高,最多165,身形也比较消瘦,在那两个大汉面前明显弱势几分。
罗昭与关保亮对视一眼,心想这地方果然有修车的。俩人也不急着走,干脆把车停在路边看热闹。
那小个子车主在一个大汉推搡下,最终无奈地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对方。
大汉拿到了钱,心满意足地在手上拍了拍,说:「焦玉芳,你早拿不就完了吗?这么磨磨叽叽的,难怪你婆娘看不上你。」
那叫焦玉芳的小个子恨恨地咬着牙,握了握拳头,转身骑着摩托车就离开了修车铺。
一个大汉在他身后笑着对他同伴说:「你看他那窝囊样。」
说完这话,他也注意到了罗昭这辆车,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走路的空檔他还有閒心点着了一根烟,慢慢抽起来。
他走到车旁时,罗昭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对方。那大汉吹出一口烟雾,随后眯着眼睛问罗昭:「怎么,你这车胎也坏了?」
「行啊,这车不错,咱这地方可不多见,在我这儿修的话,管保给你修得好好的。」
罗昭没搭理他,关保亮看了那人一眼,讥嘲地笑了下,说:「我们不修车,就看看。」
此时罗昭已摇上了玻璃,关保亮也启动了车子,将俩大汉和他们的修车铺都甩在身后。
车轮转动时甩出的灰土喷到了问话的大汉身上,让他吃了一嘴灰。
他很少见过这样的横茬,不由得骂道:「玛德,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开个破车吗?别让我再碰着你们。」
在修车铺修车的三轮车主什么都听到了,但他像聋了哑了一样,没任何反应,修完车交完钱,开着车就溜走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三道沟子村的界碑旁边,看到那辆车,关保亮知道车里坐的人就是县局的谭队。他便跟罗昭说:「头儿,你说修车铺那俩小子干的事儿,谭队他们知道不?」
罗昭淡淡地说:「知道又怎么样?像这种小打小闹的,罚点钱,关上一阵,出来还这样。」
跟一些车匪路霸相比,这俩人干的那点事儿还真是小意思。谭队这样的人,一般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案子上。罗昭这次过来,时间本来就紧,暂时并没打算跟谭队说这事。
车子很快停靠在路边,几个人下了车,与保平分局的谭队寒暄了几句,谭队就把张彪家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
「罗队,张彪离开三道沟子之前,把门锁住了,家里的东西都没变动,血迹也没清除。」
「他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又不肯把家里收拾一下,血迹也都留着,他家左右邻居受不了,两家都搬走了,一家人去了镇上住,另一家人搬到了村东头。」
这件事罗昭之前倒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对于他们进行现场勘查多少还是有用的。
几个人上了车,顺着村道,很快就开到了张彪家里。
他家是一排三间大瓦房,铁门上刷着黑色的油漆,门把手两侧都挂着门环。
大门打开后,罗昭站在院当中打量了一番,说:「张彪家的房子装修的比周围几家都好,他家条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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