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放着些绿植,看得出来,这办公室布置得不错。
她进去时,先前的顾客已经走了。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老闆椅上翻着一本书。明知道有人进来了,他也没站起来,只抬了下眼皮,淡淡地道:「想做鑑定还是卖东西?」
林落略一想,便装出不安的样子,说:「我在门口看到牌子,牌子上写着你们这儿能收东西。我有个瓶子,是老人传下来的,你能给看看吗?」
那男人这才站了起来,示意林落和姚玉兰坐下。姚玉兰想走,奈何林落不同意,她只好在旁边陪着,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安。
「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吧。」那男人态度并不热切,但也没用冷脸对待他们。
林落便把路寒川给她拿过来的瓶子拿了出来。
男人示意她把东西放桌面的绒布上,等放稳了,他才上手,拿起那瓶子查看起来。刚开始他的表情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脸皮抖了抖,姚玉兰要不是事先知道这瓶子是假的,都能被他这表情给骗过去。
路寒川站在门外估算着时间,并不时打量着这家店。
店的招牌很新,他不久前经过这里时,并没有看到它的存在,应该是新开的。
像这种所谓的艺术品贸易公司,在目前收藏热度极高的形势下,很容易有猫腻,所以他也想进去一探究竟。
等到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背着手,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里走,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跟他平时稳重的样子大不一样。
其实这模样一点都不难学,只要想想他二叔儿子平时的作派,随便模仿一下,就学到了。
他进去时,那男人正在跟林落和姚玉兰说:「你们这个瓶子到代是到代了,就是这个瓷质比较疏鬆,是晚清民窑出来的青花,不是清三代官窑的,不值钱。不过两千块肯定是值的。」
「但我们公司现在主要收精品,像这种瓷,我们这儿真的不缺。」
他这话里隐含着拒绝,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对面的人如果真的缺钱,肯定会着急,甚至哀求他把东西收下。
这方面他早有经验,说完这句话,他一点都不急,只等着看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方不接招,或者问的东西太多太细,那要么就是不急,要么就是不够傻。
那他们也可以不做这个单,这其实就是他们的一个筛选程序,不够傻且事多的,还是少沾惹为好。
反正现在收藏特别热,想找人做鑑定,想把手里东西卖出去的人多的是,他们根本不缺送上门来的冤大头。
男人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腿,然后他听到林落着急地问:「你能不能收了?我家里有点事,需要钱。」
那男人故作难色,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你们要是真想出手,那你们就把东西放这儿,回头我给你们联繫买家。」
林落追问道:「能不能多卖点钱?我家真需要钱。」姚玉兰听着女儿胡说八道,她就把头低了下去,怕自己表情不对露了馅。
那男人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才道:「那我看看拍卖行那边要不要。要是能上拍的话,一旦碰到有缘的买主,说不定能卖上万块甚至更多。要是成交了,你们给我付一成佣金就可以。」
林落故做天真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那你就帮我卖一下吧。」
那男人看了看林落,又看向姚玉兰,迟疑地道:「你自己能做主吗?要是签合同的话,只能你妈签字,你不行。她同意吗?」
林落用手肘碰了下姚玉兰,姚玉兰忙把头抬起来,说:「啊,同意,我同意,签合同是吧,可以。」
她已经听路寒川说过,这瓶子是假的。所以这瓶子就算留在这里,她也不至于有什么心理负担。于是那男人把合同拿过来之后,她就签上了名字。
不过她留了个心眼,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名,只签了个假名。在对方要她出示身份证时,她就说没带,要不下次过来再给他看。那男人倒是同意了。
姚玉兰已经看到路寒川进来了,他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右脚往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搭,还不时晃下腿,再配上他戴的墨镜和不驯的表情,看上去很像个顽世不恭的年轻人。
姚玉兰暗暗咋舌,她万万没想到,路寒川还有这一面。
那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路寒川,相对于林落母女急切忐忑的表现,路寒川跟她们差距太大了。
他看上去,并不像是急着用钱的。他身上穿的衣服,初看起来跟街上小青年穿的普通牛仔服差不多,但这男人却认得出来,那都是牌子货,并不便宜。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同样问起路寒川的来意。
路寒川把包往旁边的小茶几上一放,淡淡地说:「卖东西啊,你们门口不是写着收东西吗?」
「不收早说,我再去古玩街看看。」
他这一说,那男人态度客气了几分,说道:「不至于,来都来了,把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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