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见她周身原本紧绷的轮廓放鬆下来,逐渐开始适应,扯扯嘴角笑道:「往后每天晚上睡前我都盯着你泡脚。」
「噢。」丁宝枝犯起困意靠在架子床上,觉得适应了倒也还好,她此前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屋外徐嬷嬷敲了敲门,说是药熬好了。
丁宝枝猛然惊醒,赶忙道:「放在外间吧,我等会儿自己出来喝。」
薛邵道:「把药拿进来吧。」
丁宝枝大惊失色瞪眼瞧他,挣扎着想逃,不想让徐嬷嬷看到这一幕,但她用不上力,只是扑腾了两下。
薛邵全然无谓,「别动,水都溅到地上了。」
门开了,丁宝枝窘迫万分,就见徐嬷嬷目光笔直压根不看向床畔,径直将药碗在桌上放下便退了出去。
薛邵见丁宝枝一副鬆了口气的样子,哼笑着从架子上拽过沐巾,耐耐心心替她将脚上的水珠擦干。
「去被子里。」
丁宝枝默默照做,坐在床上摸起刚泡完的脚背,又热又滑,身上也比刚才暖和了许多,看来热水泡脚还是十分有用的。
他端了药到床边,以嘴唇试过温度,「不烫,喝吧。」
丁BBZL宝枝接过那药碗,闻上去和往常喝的不太一样,总感觉格外的苦,哪怕她刚才被艾草熏了这么久,也受不了这气味。
她嘴里口水因为那浓重的苦味疯狂分泌,皱眉吞咽了下,问:「这药...是不是煮的有点浓?」
这次的药不是丁宝枝往常喝的,而是今天入宫薛邵向皇帝要到药方之后,请那老大夫根据上面药材对症下药重新开的。
所以闻上去才这么来势汹汹......
薛邵只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看着她,颇有一副她若不喝,他还能灌她喝的架势。
丁宝枝默念『早死早超生』,闭眼将那苦药一鼓作气地往肚子里灌,可刚喝半碗便回过味来,难受得她不住咳嗽,嘴上下巴上都是药汤,雪白的里衣也沾染了深褐色的药汁,整个人都很狼狈。
薛邵手边只有一条擦脚巾,旋即以拇指揩去她唇边药汁。
丁宝枝舌头都麻了,面无表情将那剩下的半碗喝干,把碗递还给薛邵,自己愁眉苦脸抱着胳膊到床架子的角落里缩着,不是很想搭理人。
薛邵见她这模样,不知说什么安慰,弯腰进来在她额上细吻。
「明天我陪你喝一口?」
丁宝枝闭着眼睛被他逗笑,睁眼看他却发觉他神情颇为认真,竟是真的有此打算。
「真的?」
她眸光清浅凝望着他,一定是适才泡过脚的缘故,让她心跳比往常都快。
不要明天了,就现在吧。
丁宝枝两臂勾住他脖子,温温柔柔吻在他嘴唇,她清晰感受到手臂下的脖颈一僵,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反客为主的攻势。
口中原本的苦涩全被他搜刮一净,丁宝枝觉得这坐姿有点累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整个困在角落。
「利用完我就想跑?」
「我没有...」她说罢好奇,「苦吗?」
「苦。」说归说,最后那点尾音却都消失在唇齿间。
第51章
翌日丁宝枝哪也不让去,被薛邵按在家,美其名曰养病。
可就连大夫都说过,这气血亏空的症状就是隐隐伴随着,不是三两天能养好的,她要是在家养病,一养得到何年何月?
这分明就不是能躺在家里调理的!
今早他临早朝,见她想跟着出门,随即威胁她要是不好好躺着,就在她脖子上印特别丑的酱红色的吻痕,让她断了去慧织坊督工的念头,哪也不能去就只能在家等颜色消退。
他知道她最讨厌身上被折腾出痕迹,只许他在衣物包裹的地方稍作停留。
果然,薛邵一说完丁宝枝羞恼地拿枕头丢他,他这才一脸得逞,上朝去了。
就这么着丁宝枝在床上躺过晌午,忽听外间传来阵阵脚步,有不止一个人进了东院。
「宝枝!」
丁宝枝撑起胳膊,惊喜道:「建安王妃?」
她匆匆起身去开门,就见建安王妃站在院里,身后跟着她的丫鬟和徐嬷嬷。
建安王妃抬抬手让身后的人都退下,提起裙裾进屋,「我听到你身子不好的BBZL消息赶紧就过来了,上回咱俩还在皇宫夜宴里大展身手呢,怎么几日不见就气血两亏了?」
丁宝枝嘆口气,「其实不是多严重,就是上次累着突然犯晕罢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刚生完的时候也有这症状,气血不足,有时候走两步路都嘴唇发紫。」
丁宝枝一愣,「那王妃您比我严重。」
「严重得多!生孩子不就是去鬼门关吗?哎,不该跟你说这个。」建安王妃一摆手,「总之啊,我今天是来带你出去走走的。」
「走走?去哪?」
走走好啊,丁宝枝求之不得。
「淮河。」
「淮河?」
那不是推杯换盏声色犬马酒色财气的地方吗?
建安王妃美滋滋拉过丁宝枝,「来宝枝,我带了两套衣服,一套你的一套我的,我都和她们约好了,今晚淮河画舫游湖观景。」
丁宝枝一下顿住,她还没有坐过船。
「晚上?王妃和谁约好了?」
「不就那几个寿宴上见识过你风采的贵夫人嘛,我带你去见见她们,交个朋友。」见丁宝枝迟疑,她咂舌,「你怕薛邵啊?是我带你出去的,他要是找你麻烦,就让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