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池西毫不留情地说不需要她干活。
徐乔心里一阵慌乱,她才五岁,除了力证自己不会是拖油瓶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她眼里的慌乱也显而易见。
池自看着她,嘆了口气,「你刚才也听到了,你是我归元派的弟子,如今整个道观就你和我两人,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
徐乔又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池西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徒弟?」
徐乔赶紧摇头,就听池西说道,「以后归元派就是你的家。」
她眼泪刷一下落下来,扑过去抱住池西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声音响彻周围的绿化区域,周围偶尔有零星的车辆路过,全都慢下来朝她们投来审视的目光。
池西:「……」
她一直以来都表现的跟小大人似的,与徐家断绝关係的信念又很坚定,但她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是被压抑着的,没有得到发泄。
更别提她心里还有着不安。
她能够哭出来,对她来说是好事。
池西顺手布置了障眼法,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给足了徐乔痛哭的时间。
徐乔足足哭了半个小时,哭到最后,就变成一抽一抽的,眼泪糊了一脸,鼻子还被塞住,用鼻子呼吸不上来,只能张着嘴巴呼吸,呼哧呼哧地,宛如一条吐泡泡的鱼。
等到她注意到池西的视线后,猛地涨红了脸。
她刚还说自己生活自理,现在就哭成了狗,自认为心理成熟的她有种难以描述的害羞的感觉。
偏偏池西还问了句,「哭好了?」
徐乔脸上更是涨的通红,别开眼点了点头。
池西蹲下来,视线与她平视,在徐乔感动的眼神中,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顺手擦到了她的衣服上。
「……」
徐乔哽住,即便知道是自己的眼泪,但对于池西的举动,她不知道是该继续感动,还是赶紧退开一步,避免衣服上沾染到更多的眼泪鼻涕。
池西嘆了口气,「身为归元派预备的第一百零二代观主,以后你可是要撑起我归元派的人,可不能变成小哭包。」
徐乔抽抽搭搭的问,「第一百、一百零二、代观主?」
池西看她哭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撤掉障眼法,拎着她往前走,「是啊,归元派向来便只有两人,我如今是暂代,等你出师,就正式上任。」
徐乔听懂了池西的意思,但她正经历了断绝关係到重新拥有师父拥有家的大起大落,情绪激动,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想到多问一句归元派如今的状况。
此时,她只天真点头,「是!我保证能够很快出师!」
池西:「……」
果然是年少有为。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另一半没有沾染到眼泪的肩膀,「好好加油。」
池西在徐乔面前也是颇为豪气,当着她的面第二次打车带她回去,回去还得大半个小时,池西也没管徐乔,上车后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徐乔一直看车窗外,却突然回过头,「师父。」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哭过以后还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跟一团棉花糖一样。
池西心里一动,声音毫无不动的「嗯」了一声。
徐乔在山间观的时候就见识过池西的本事,又在徐家重新见识了一番,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手脚并用地往池西那边爬过去,凑近她的耳朵。
「师父,我想问你为什么……」
道路不是很平坦。
司机车速又快,狠狠晃动了一下。
徐乔整个人向后仰,被池西一把拎住才不至于磕到头。
这会儿池西也不闭目养神了,把她拎到位置上坐好,「有话就直接说,他听不到。」
徐乔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开口,「师父为什么要答应徐家保他们十年富贵?」
她边说,边观察着司机,见对方果然没有一点反应,还故意抬高了一下音量,只觉得池西更加厉害了。
池西没有直接回答她,「你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
徐乔点点头,「师父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那为什么又要许诺给他们?我觉得他们不配。」
池西闻言,笑了笑,「为了你?」
徐乔哽住,她想过这个答案,但真的从池西口中说出来以后,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师父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徐乔生而早慧,又开了天眼,冥冥中总能够有一些感应,能问出这话也不奇怪。
池西嘴角一扯,「你还真信了?」
徐乔:「……」
池西眼看她新收的奶娃娃嘴角一瘪,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许诺徐家,是因为他们确确实实还有十年富贵。」
徐乔眨了眨眼。
池西儘量简洁的说明,「徐家气运未断,虽然中间有波折,但他们的气运暂时不会跌倒低谷,至少还能撑个十年,我只是顺应天意。」
徐乔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
池西又说,「但徐家的富贵就是过眼云烟,没有根基,富贵分很多种,有的人能赚能存,财富就累起来了,有的人赚得多花的多什么也没剩下,反而负债纍纍,徐家就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