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衣柜旁,打量眼前的小跟班:「你想做什么?」
「你去哪里?」她还是那样直勾勾的眼神。
「穿衣服。」他答,「我刚洗完澡,你就过来了。」
「哦。」她点头,继续盯着他。
「……」
谢观棋妥协,任由她杵在门口,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短袖,双臂穿过袖口正准备套上,发现她不再盯他的脸,而是瞧着他胸口往下的位置,伴着画面来喝水。
他稍顿,继续穿衣。
双臂架着,领口套上颈时,低头乍见一颗毛绒的脑袋,那张小脸近在咫尺,不是距离他的脸,而是……
「腹肌。」秋露吐出两个字,伸出食指戳了下。
谢观棋一动不动,垂眸看她将杯中的蜂蜜水喝完,眼神片刻不离,又舔了舔嘴角,尝尽最后一滴甜。
「我,」他沉吟片刻,「还要穿吗?」
询问的语气。
「嗯。」她应得快,眼不离,脸仍在。
原来他们的身高差还有这
种作用。
谢观棋抿唇,慢慢将衣摆罩下,惊雷响,她像受惊的兔子撞进来扑个满怀,他顿一秒回抱住她,一时又笑:「我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人拥抱着,她仍然赤脚,他衣服穿一半,袒胸露腰。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秋露抱他劲瘦的腰,在他的心跳声里慢慢开口,「今天玩得太累了,这个梦根本醒不过来,好在有那道雷声……」
给她发信息、敲门都没有回应,后来问了朱巧一,才知道今天她们去过古镇,猜到她在睡觉,提前一天回来的惊喜暂时被搁置。
「什么梦?」谢观棋顺着她的话问。
「梦见我在23栋醒来,家里有外人,我问他们是谁,一个小男孩说这里是他家,可梦里的我认定,那个地方是我家。」
「但是我们小区,只有22栋。」
「对……我打电话给你,惊讶地告诉你,我从23栋醒来,你让我买一份炸鸡来吃,看看梦醒没有,我大声反驳你,这不是梦。」
「后来,我和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老奶奶聊了几句,知道他们是租户,我就在想,或许是靓靓把房子租出去了。」
他听到一半稍稍明白,大约是梦得太深,就像民间常说的「鬼压床」,醒来后分不清现实梦境,才会持续发怔。
谢观棋抱着她坐在床沿,侧脸轻贴她发顶,继续问:「然后呢?」
「我遇到了谢叔叔,和他刚说上两句话准备出门,突然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一脸诡异地盯着我,我被吓到了,尖叫一声就跑出去。」
他低声回应:「这个红裙子的女人应该是梦里的关键人物。」
「嗯!」她揪住他的衣襟,已经进入状态,「我把叔叔叫出来,问他我叫什么名字,可是……叔叔答不上来。」
谢观棋双臂慢慢收紧,用力度和温度给她营造安全感,怀里的人身体鬆懈,她接着说:「我很着急,为什么叔叔说不出我的名字?我马上给你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你,你突然说……」
她又停住。
「说什么?」他声音极轻,怕惊扰她。
「我好想你。」
四周寂静一瞬。
秋露缓缓道:「你说,我好想你,我说,我也是。可是你突然把电话挂了,我愣了一秒开始尖叫,紧接着就听到了雷声。」
谢观棋指出:「我猜就算没有那道雷,你的大脑也在试图衝破梦境,一样会醒过来。」
她嗯了声,听起来有些恍惚和失落:「我觉得自己害怕的原因,一是梦里的我以为这不是梦,二是我的身份好像有误,最后一个就是,那个世界只有你记得我,你却把电话挂了……」
他掌心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这确实是个梦,我哪里敢挂你的电话?」
「窗户关了吗?」她突兀问道。
「关了。」
「叔叔的花搬进来了吗?」
「放心吧,都在架子上。」
秋露安心地靠他怀里,忽地直起身:「你怎么在这?」
谢观棋笑她后知后觉:「提前回来了。」
「难怪我缓了这么久才清醒,都怪你。」她郁闷地说,「叔叔不在,你明天才回来,家里怎么会开着灯有人?我还以为又是梦,把我吓死了。」
他没吭声,惊雷暴雨隔绝在窗外,衬得屋内更寂静。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对?」
谢观棋轻轻一嘆,垂眸瞥一眼再掀起,看着她说:「如果你的手不乱摸,或许更有说服力。」
秋露手一顿,掌心覆在他的腹肌上,讪讪笑道:「我第一次见,有点好奇,就想摸摸嘛,你别介——」
他突然搂着她朝后栽倒,背砸床的那一秒翻身将她压住,她望着那双旋涡般的眼,耳膜疯狂震动,怔怔道:「叔叔说,你要帮我做饭,不是做——」
谢观棋低头堵住她的唇。
雷鸣声充斥黑夜。
他的掌心隔着轻薄的布料揉着她的腰,手指勾起衣角探进去,终于明白诗词里的羊脂白玉触手温热是什么感觉。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彼此,他慢慢睁开眼,贴在她唇上笑起来:「你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谢观棋捉住腰带上的那隻捣乱的小手,放到腰后。
「亲我。」他的气息悬在她人中上方,没等她仰头,又先她一步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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