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接着说道,「不过此计倘若真的成了,的确阴损。」
「是奴婢不小心。」巧凤自责道。
韶华摆手道,「日后小心一些便是。」
「是。」巧凤低声应道。
巧喜看着她,「大小姐,日后这沈家还是莫要再去了。」
「自是不能的。」韶华浅笑着摇头。
郑嬷嬷担忧地看着她,「大小姐,这沈大夫人本就对您不满,如今沈大小姐算计不成,反倒将自己折了进去,日后怕是会对您怀恨在心。」
「她本就无心与我交好,倘若不是看在沈谢两家如今的形势,我自然不会如此放过她。」韶华低声说道。
「大小姐,日后还是万分小心才是。」郑嬷嬷提醒道,「您莫要忘记了,再过几日便是赏花节了。」
「嗯。」韶华微微点头,算来距离上次的赏花节已经一年了,而她入京城也有近两年,在谢家也快半年了。
她拿过一本的书卷看了起来,想着粮草之事也不知后续如何了?
等回了谢家,她送老夫人回去,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边关最南边的一处镇子上。
坐落着一处府邸,乃是三皇子所居之处。
沈钰自正门入内,传过游廊,入了正堂,又越过垂花门,便到了东院。
外头的宫人恭敬地朝着他行礼,而后便请他入内。
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一人,便是三皇子,他身上盖着锦被,髮丝鬆散地散落在枕间,咳嗽声此起彼伏,面色苍白地吓人。
沈钰缓步上前,瞧着与素日无异,倘若知晓他性子的人,不难看出他带着几分地慌乱来。
他行至床榻旁,床幔掀起,挂在金钩上,他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看着躺在病榻上的三皇子。
「我时日无多了。」嘶哑的声音乃是强撑着发出的,气若游丝,也不过如此。
「当真不告诉她了?」沈钰有些犹豫。
「告诉了又能如何?」三皇子苦笑了一声,「如今不是有你?」
沈钰眸底闪过一抹悲伤,嘆了口气,「哪怕是……」
「倘若我健全,必定会与你争上一争,可是如今,终究是败给了天意。」三皇子低笑了一声,「好在有你。」
「你……」沈钰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觉得如今太多的话语皆是苍白无力。
三皇子捂着唇,「莫要与她再提起我了,来日相见,也是你罢了。」
「我知道了。」沈钰明白,即便到了弥留之际,他也不曾对她有任何的奢望,哪怕是一点都不曾有过。
「我不如你。」沈钰再次地开口。
「能活到如今,我足矣。」三皇子勾唇浅笑,灿若星辰。
沈钰从未见他犹如地笑容,素日的他因着身中剧毒,不能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连发怒都要小心翼翼,更别提那笑容了。
如今的他却笑得这般地温暖,如沐春风也不过如此。
倘若那个丫头能见他最后一面……
他看着三皇子,「你放心便是。」
「有你,我很放心。」三皇子只是转眸看着窗外。
今儿阳光明媚,那一株桃花也盛开了,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般灿烂,她的一颦一笑皆已印入心中,从未再无人踏进过。
「我也该走了。」三皇子轻声道。
外头突然吹入一阵清风,那桃花随风而入,一片片地散落在屋内的毯子上,似是在送他一程。
不知过了多久,沈钰才回过神来,放眼望去,已是满地桃花。
他转眸看着三皇子,接着便冷声道,「可都准备好了?」
「是。」两道黑影落下,冷声道。
「送三皇子。」沈钰起身,恭敬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那两道黑影也是一同跪下,郑重地扣头。
沈钰等三皇子的尸体被带走之后,他起身,入了一侧的密室内,等再出来时,已然变了面孔,褪去了脸上的面纱,变成了三皇子的模样。
此事韶华当然不知,她一直担心三皇子,却永远不知,三皇子已经离去。
许多年之后,韶华得知真相,也只是唏嘘不已。
谢欢等韶华回来时,便欢喜地赶了过来。
自然也听说了韶华在沈家险些被算计了,当即便愤愤不平地数落了沈欢一通,见韶华气定神閒,浑然不当回事儿,也只能无奈地嘆着气。
「大姐,你便这样放过她了?」谢欢不满地嘟囔道。
「她如今也必定会受到责罚。」韶华低声道。
且不说韶华这般说了,只说待韶华与谢老夫人离去之后,沈欢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沈老夫人嘴角地笑意顿时收敛,变得冷厉严肃。
沈大夫人如今可是极少见过沈老夫人发怒了,如今瞧着,心下一沉,看了一眼沈欢,便知晓这下子,沈欢怕是要被责罚了。
她原本是要求情的,可是……瞧着眼下的情形,倘若她求情了,沈欢会被责罚的更重,反倒连带着她也被数落。
沈老夫人冷视着地上的桃枝与桃杏,桃红,「事情是如何的,还不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否则……即刻杖毙。」
沈老夫人厉声道,那声音宛若钟声,震耳欲聋,使得沈大夫人也不敢造次,慌忙领着其他人都跪下了。
沈欢吓得直打哆嗦,更别提那几个丫头了。
当即便也不敢狡辩,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委都道了出来。
沈欢不敢抬头,却也将今儿个这笔帐算到了韶华的头上,只想着日后讨要回来。
沈老夫人怒不可揭,先是训斥了沈大夫人教导无方,接着便将那三个丫头都拖了下去,既然御赐之物乃是春红所为,当即便将她送去了府衙,桃杏与桃枝则是挨了板子。
沈欢被送去了祠堂面壁思过,禁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