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几名太医会诊都说无药可医,怕是下半辈子就要瘫在榻上了。」
「好可怜啊。」段音挽想想那种日子都感到绝望。
「这不重要,我要跟你说的是,荣安公主从石阶上摔下来的时间就在我们离开侯府前后,那时阿离说她要回去取一样东西,同我们分开了。」
「啊!」段音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道:「二姐姐你是说……她亲眼看到荣安公主从石阶上掉下来,是她把公主给救了?她怎么这么好命啊!什么好事儿都让她赶上了,早知道我就同她一起回去了!」
段音娆:「……」
好吧,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挽儿这孩子心思简单,不知人心复杂。
她抬手打断了段音挽嘀里嘟噜的一串话,细心叮嘱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后不管何人问起今日之事,你都要说不知道。
不知道荣安公主具体是怎么受的伤、不知道她受伤的时候阿离恰好回去取东西,记住了吗?」
瞧着自家姐姐异常郑重的神色,段音挽下意识的乖乖点头,口中却忍不住问道:「二姐姐,为何要假装不知道啊?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旁的你别管,照我说的做就是。」
「哦……」
临走之前,段音娆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记住,任何人都不能说。」
「连我娘亲也不能吗?」
「不能!」
紧紧的抿起唇瓣,段音挽似是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见状,段音娆这才放心的点头。
走之前,她扫了一眼桌子上满满登登的菜餚,一忍再忍却还是没有忍住对段音挽说:「你少吃点吧,说话也是要议亲的人了,看你将来被夫君嫌弃怎么办!」
「他敢嫌弃我就不嫁了!哼!」
「那你就等着在家当老姑娘吧……」段音娆说完就走。
段音挽虽然嘴硬,却还是命下人将肉菜都撤了。
再次坐到桌子前,看着盘子里那湛青碧绿的萝卜缨子,段四姑娘更加没了胃口。
小桃在旁边瞧着,眼观鼻鼻观心,试探着问:「小姐,方才二小姐来同您说了什么呀?」
段音挽侧过脸枕着手臂,声音蔫蔫的:「不该你打听的事儿别瞎打听!」
「……是奴婢多嘴了,奴婢知错。」
「行了行了。」
段音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心里却忍不住去想段音娆方才的话。
平日里自己的手划过小口子娘亲都要心疼半天,这次荣安公主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陛下怕是要心疼死了吧,也不知帝王一怒会将多少人牵扯其中……
女儿有此遭遇,景文帝自然是心疼的。
可偏偏傅汐妍是自己摔下去的,也怪不得旁人。
他本想亲自去一趟侯府看看她,不想正在这时,七皇子成王进宫求见。
第76章 打小报告
景文帝一听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又来了?!」
鄂公公垂首:「许是又有什么事情向您禀报吧。」
「哼!他一来准没好事!」不定又在哪儿听了些什么破事儿过来给自己添堵!
「那您要见吗?」
「能不见嘛!」
那小兔崽子每次来都是暗戳戳的告其他几个小王八蛋的状,偏偏自己还不能不听。
若是不能及时掌握第一手资讯,又恐翌日早朝的时候被御史打个措手不及。
唉……当爹不易啊。
沉着脸坐回书案后,景文帝挥了挥手,示意鄂清传成王傅云笙进殿。
他倒要听听,这小兔崽子今日又有什么舌根好嚼。
和景文帝想的一样,傅云笙又是来打小报告的。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惨遭他毒手的不是其他几位皇子,而是荣安公主傅汐妍。
景文帝眉头紧锁,鬍子抖了两下:「你说什么?!」
「儿臣说,皇姐将您赏赐给她的金戒尺命工匠给熔了。」傅云笙规规矩矩的站着,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
他虽贵为皇子,打扮的却十分朴素。
一身鸦青色的素麵细葛布袍,头上簪着一根黄杨木的簪子。
他打扮的毫不起眼。
除了那张过于秀气的脸,他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无异。
飞快的抬头瞄了景文帝一眼,傅云笙又道:「儿臣听说皇姐受了伤,今儿一大早就赶去侯府看望了,结果无意间发现她供在房中的金戒尺是个假的。
乍一看过去像是金的,其实根本不是。
儿臣虽与皇姐要好,也心疼她如今的遭遇,可她这毕竟是犯了大不敬和欺君之罪,儿臣也不敢包庇,是以特意来向父皇禀报。」
他说的恳切,将夹在骨肉亲情和君臣之别之间的那份左右为难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景文帝听完却只想呵呵。
还什么「与皇姐要好」,他看这小王八蛋就跟银子要好!
只要给他钱,多违心的话他都说得出口!连自己这个亲爹他都能卖!
摸了摸手边的金狮镇纸,景文帝沉声开口:「你怎么知道真的戒尺被工匠熔了?」
「儿臣是无意间得知的。」
他的戏园子马上就要开张了,近来一直在为此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