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座城池而已,国师不会还想立字据吧?
贵国连一座城池都不敢拿出来赌,却在这里与我们斤斤计较,未免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
就直接说他是小人不就完了嘛。
白丘毕竟代表的是整个南楚,凡事计较的太清楚的确显得小家子气,平白让人笑话,于是便顺势道:「太子妃说的哪里话,区区一座城池和一本书,自然无须立字据。」
「那就以十日为期,国师在此期间将书着好,我也要提前备下一些草药以备解毒之用。
十日过后,你我开始比试,三日为期,谁能解了对方的毒谁就赢。」
「一言为定!」
宫宴散前,景文帝还特意叮嘱众人,若赌局一事走漏了任何风声传到段家人耳朵里去,势必严惩!
众人噤若寒蝉,想着走出这含章殿便将这事儿烂在心里。
朝臣散去后,便是家宴。
景文帝命人将席设在了殿外。
段音离看到了素日不常在人前露面的几位公主。
旁的倒也罢了,只有一位公主腿脚不大便利,走起路来有些跛。
傅云墨察觉到她的视线,便告诉她说:「那是九公主,傅汐婼。」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老头子这么些女儿里,就她和傅汐鸢最受待见。」
「因为她腿脚不好吗?」
「嗯。」
「那傅汐鸢又是几公主?」
「十一。」
「哪个是她?」说话间,段音离的视线扫过那几位姑娘。
「阿离,她不在其中。」傅云墨一边说,一边将她爱吃的馅儿的月饼递给她:「傅汐鸢的同胞兄长是老五宁王,傅云澜。
他是镇守南境的将军,傅汐婼早年便被他带到南境去了。」
这个答案,让段音离有些意想不到。
堂堂公主还能跑到边境的苦寒之地去?
「陛下就同意了?」
「陛下不得不同意,因为宁王和十一的母妃离世多年,宁王少年从军不在长安,十一独自在宫中险些被妃嫔害死。
自那次之后,宁王班师回朝离开的时候不放心将十一留在宫中,便将她一起带去了南境。」
「朝臣不反对吗?」
「自然反对,不过打一顿就老实了。」
「……」
虽然没见过那位宁王,但光是听他这处事风格,段音离就觉得她不会讨厌他。
敢打言官御史,怕是整个北燕也没几个吧。
她忽然好奇:「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他打了人这就完啦?没被弹劾吗?」
「弹劾又如何,老头子不过装模作样的骂两句,又不能真的削权。
退一步讲,即使老头子削权,朝臣也不会同意的。
傅云澜手握三十万大军,雄踞南境,若他不在,南境必乱,朝臣供着他还来不及呢,动动嘴就罢了,不敢真的将他如何。」
话音方落,便听景文帝道:「你们小两口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段音离张口就编:「讲故事呢。」
「哦?什么故事啊?」景文帝表示的兴致勃勃:「说来让朕也听听。」
傅云笙忙附和说:「父皇有所不知,阿离的故事讲的可好了。」
景文帝横了他一眼。
他原想说这丫头如今成了太子妃,老七按照礼数应当唤她三嫂,但转念一想,她又是崇宁的义女,也算是老七的表妹,这么叫她倒也没有不妥。
这一眼好像瞪错了。
但错了就错了,谁让他是老子呢!
转而面向段音离时,景文帝却露出了笑脸:「阿离啊,来,讲一个。」
段音离:「……」
虽然以前没经历过,但就是莫名有种过年被逼着给亲戚表演才艺的感觉。
别看段音离私下里给符笑或是江氏她们讲的贼顺溜,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她像说书人那样侃侃而谈,她真有点讲不出来。
默了一瞬,她试探道:「讲的是个游戏,您要玩吗?」
身为帝王的威严告诉景文帝应该说「不玩」,但他的好奇心疯狂叫嚣着「要玩」,是以最后他还是问道:「什么游戏?」
「叫狼人……抓。」古人都忌讳死字,尤其是帝王。
「狼人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没有听过。
段音离心道别说你们了,连我自己都是头一次听到。
她简单为他们说明了一下游戏的玩法。
「嗯……就是我们大家来抽牌,抽到狼牌的就相当于坏人,抽到羊牌等于是平民百姓,抽到犬牌的类似于捕快。
谁抽到的牌一样,谁和谁就是一伙儿的。
然后狼会抓羊,而犬去抓狼。
在游戏过程中,只有狼和犬才能在游戏一开始就确认自己的同伴,羊就只能靠猜测。
每一局结束都会有羊被狼抓走,大家就要通过各种办法推测出谁拿了狼牌,然后进行投票,票数最多的那个人也相当于被抓,会退出游戏。
若最终剩下的是狼牌持有者,那么狼人胜。
相反,若最终剩下的是羊牌或犬牌持有者,那么狼人输。」
这在现代仍旧火爆的桌游景文帝他们一群古人哪里玩过,一个个听得跃跃欲试,纷纷摩拳擦掌的准备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