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两个人眼中都带着对彼此深深的厌恶,甚至不加掩饰。
傅云墨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如今见傅云竹明里暗里的往段音离跟前凑,他自然不高兴,没一记药直接送他西去就不错了。
将茶盏往榻边的小几上「哐啷」一撂,傅云墨开始淡定输出:「你年幼时同阿离结识发生的那些往事,她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想到吧?」
「你……」
「二哥可别忘了,阿离是我媳妇,只要我想,她什么都会和我说,不会有半句虚言。
你若不想白白丢了性命,日后便离阿离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傅云墨话说的狠,傅云竹自然被气的不轻。
他操起手边的茶碗便砸了过去。
傅云墨本就厌着他,这会儿见他先动起手来,自然不会客气,两个人便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起。
也是不巧,他们俩打架的时候,正赶上傅云辞和傅云苏结伴来探望傅云竹。
他们知道这位二哥自打南楚回来便一直病病歪歪的,虽然有段音离给他医治,但今日又告病在家没有上朝,父皇又时常叮嘱他们要友爱兄弟,是以便约着一起过来了。
本想叫上傅云墨一起的,结果到了璃王府才知道,傅云墨已经先一步来了。
进门之前傅云辞和傅云苏还在聊那两位兄长呢。
一个说:「其实三哥只是看起来淡漠,心却是热的,无论是对家人亦或是对百姓,他都在儘自己所能让大家过的更好。」
另一个也说:「我瞧二哥也是如此,虽说咱们自小不在一处,如今相处难免有些疏离,但我觉得他心里一定是在乎我们的。」
前一个附和道:「二哥入南楚为质多年方才换的这一方平安,不比我们这般在长安安然享乐,他心里有些不舒坦待我们冷淡些也实乃人之常情。
日后咱们兄弟间多走动走动,好好哄哄他,儘量弥补从前的缺失,也好叫他知道咱们的心意。」
另一个点头:「没错没错,三哥早年间被囚禁天机府也吃了不少苦,他们都不容易。
三哥会主动来看望二哥,可见他们二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正说着,话音忽地一顿。
诶?怎么门飞出来了?
再定睛一瞧,好傢伙,房子都快拆了!
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方才大夸特夸的二哥和三哥。
傅云辞和傅云苏当场傻眼,心说这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顾不得多想,二人赶紧上前拉架。
偏他们不拉架还好,这一拉架倒是拉出事儿了。
傅云竹心说,果然兄弟也是分亲疏远近的,人家常在长安相处感情就是比他这个后来的深厚,都帮着老三来打他!
傅云墨那边也琢磨呀,心说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媳妇都是我帮着娶的,如今见我和人打架不帮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帮别人!
一气之下,这两人倒是不打了,反而揪着两个弟弟一顿捶。
就这样,他们的「友谊赛」暂时搁置,先打起了淘汰赛。
皇子打架,自古少见。
下人们不敢贸然上前劝阻,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去各府上找几位王妃。
不巧,那几个人都没在。
段音离和长公主进宫见太后去了,符笑回了娘家,步非烟去了坤宁宫见皇后。
而傅云竹呢,没有王妃。
就这样,他们从屋里打到了屋外,从屋外打到了街上。
最后被金吾卫以「扰乱皇城治安,在天子脚下斗殴」为由,通通带进了宫里。
景文帝差点没被他们给气死。
打架也就罢了,居然还打到了大街上让百姓围观,皇家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啊?哪有半点王子皇孙的样子!
你们是三岁小孩子吗居然还打架?长嘴是干嘛的,不会讲道理吗?」
四个人往地上一跪,不吭声。
景文帝气的来回走:「说!谁先动的手?!」
傅云墨抬眸,抢占了先机:「回父皇的话,是儿臣。」
这话一出,先动手的傅云竹明显一愣。
他自然没有天真到以为傅云墨忽然良心发现要替他受罚,可就是因为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才觉得奇怪。
景文帝沉声质问:「以下犯上,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为何动手?」
「因为嫉妒。」
「什么?」
「自从二哥自南楚回来,父皇眼里心里都是他,却鲜少过问儿臣,有什么宝贝也都紧供着睿王府,儿臣心里嫉妒。」
「……」景文帝心说旁的也就罢了,就那么珍玩摆件你还好意思提!我的私库都被你搬空了你有什么资格嫉妒!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心里不禁鬆了口气。
原来就是为了父母的宠爱争风吃醋,他还以为是为了抢皇位打起来的呢。
再成熟的人在父母眼里都是小孩子,再加上傅云墨的这番话,景文帝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闹个脾气,于是怒火渐消。
他嘆了口气说:「胡闹,不过为着些小玩意便大打出手成什么样子。
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日后不可如此任性,你二哥自幼在南楚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