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眼神如此炽热,简直成何体统?!
傅生瓮声瓮气, 说,「阿泽,你不生我气了?这些年我真的尽力了。」
温泽岂会不懂?
他自己无能,还能怨旁人么?
「多谢。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以后定会加倍偿还。」温泽言辞恳切。
五年前温府被抄家,他虽然免于一难,但家中产业所剩无几,且温家在朝廷上也树敌不少,若非有傅生暗中相护,温家这五年定然不会安生。
外头风大,傅生的手又凑到了温泽身上,拉着他的手往屋内走,「阿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到我有需要的一日,你一定要偿还我。」
温泽心头一惊,被傅生一个漂亮的眼神吓了一跳,沉声说,「我不会做昧着良心的事」
他要如何委婉的告诉傅生,他喜欢的是姑娘?也从无龙阳之.癖.好?
傅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阿泽放心,我岂会舍得让你做昧良心的事呢,那桩事很简单,不出意外,只消一晚即可,那事对阿泽而言,轻而易举,不费力的。」
温泽,「……」是他又想多了么?
还没进屋,温泽就撇开了抓着他的那隻修长好看的手。
翠书很快端了茶上来,傅生没将自己当外人,直接落座,他弹了弹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阿泽,皇上已经开始有意打压宋家,想必近日宋家发生的事,你也都听说了。五年前嘉林关那件事,你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我如今执掌麒麟卫,皇上很是信任我,你也可以信任我。」
傅家独子,是百年难见的奇才,文武双全。
温泽当然知道傅生的实力。
但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谁也无法相信了。
两人对视,一个刚毅如延绵青山,一个俊朗如清风流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子。
温泽未答话,他一手仍拄着拐杖,似在思量着什么。
倘若皇上真心实意要彻查当年的事,那么对温家而言,将是天大的喜事,父亲的一世英名也能保住。
可倘若皇上也参与了当年……
温泽眼神微冷。
傅生很不喜欢他这个表情,忽的从八仙椅上站了起来,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温泽。
温泽虽反应极快,但如今一条腿行动不便,愣是让傅生给抱了个满怀,「阿泽,你要信我。」
温泽无奈嘆气。
幸好此时屋内无人。
「你先放开!」温泽都想对这厮动粗了。
傅生点到为止,也并没有做什么,他放开了温泽,似有些难为情,白玉一样的俊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温泽简直没眼看他,「下回不得如此!否则……」
瞧着傅生像小媳妇一样有一瞬间的羞涩,温泽竟然不忍骂出口了。
傅生好歹也是麒麟卫指挥使,很快恢復常色,「好了好了,我知你不喜与人亲近,下回我自会注意。阿泽,我真的想帮你,只要你好了,昭嫔娘娘在宫里才能有依仗。」
温泽动摇了。
妹妹与阿弟都在宫里,即便皇上宠着妹妹,可温家一日不脱罪,妹妹即便日后生下皇嗣,也未必能够走的长远。
温泽轻嘆了一声,「当初并非是父亲执意要攻入嘉林关,而是提前收到了圣旨,让温家军务必前去嘉林关,即便我父亲早就察觉嘉林关不对劲,但圣旨难为,只能赴死。」
闻言,傅生一僵,先帝当初没有任何理由让温家去送死,这事怎么想都蹊跷,「阿泽,那道圣旨呢?拿来给我看看。」
见温泽迟疑,傅生当场起誓,「我若是骗你,一辈子求而不得,终生不娶,这总行了吧。」
温泽,「……你日后少在我面前浑说。」
傅生不以为然,「阿泽,五年了,你竟一点没变。」
温泽闭了嘴,干脆不搭理他了,稍过片刻后,才将一隻檀木箱子取来,「这里面就是当年的圣旨,的确是先帝的笔迹,但我怀疑是有人伪造。」
傅生接过檀木盒,「此事我会接着调查,阿泽你放心,我是向着你的。今日时辰不早,我先走了,你好生养着身子,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温泽,「……」他什么时候给出了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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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数日后。
入夜,朝阳殿外冷风呼啸。
李忠手持一盏八角琉璃宫灯,他走在褚彦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近日来皇上怒气甚重,就像是炸了毛的腾龙,若有一点不高兴,怒火能将整个皇宫烧的寸草不生。
这都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皇上这般年纪,如何能素太久?
李忠自是不敢对帝王的宫闱之事指手画脚,他旁敲侧击,故意道:「皇上,明个儿就是初一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褚彦微侧过身,那双仿佛写满「生人勿近」眼,幽若寒潭,「怎么?就连你也以为朕近日不对劲?」
李忠手中的八角宫灯瞬间一僵,他其实很想说,皇上没有不对劲,只是太久没去后宫了……
李忠噗通跪地,连扇了自己几巴掌,「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又僭越了!」
褚彦清隽的脸微沉,深秋之夜何其漫长,若是能软玉温香在怀,那该是打消时辰与多余精力的最好法子。
他以前不解风情,如今却是甚懂风.月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