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洲想也没想地摇头,「不用。」
想到父母,他闭上了眼睛,「我没什么事,说了也只会让他们瞎操心。」
简水水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陆辞洲会这么回答,原本打算让简父过来帮忙,后来还是打给了唐翡深。
要是让两家的家长知道这件事,估计陆辞洲上班也会受到阻碍。
陆家父母本就最担心儿子的安全,肯定会草木皆兵,让他乖乖待在家里。
两人没再说什么。
病房一时变得很安静。
唐翡深正好在附近办事,很快就赶到医院。
他敲门进来,先是看向简水水,「水水,没事吧?」
简水水站了起来,「没事。」
她看唐翡深风尘仆仆的,「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
唐翡深揉了揉她的脑袋,「要是会耽误就不会过来了。」
说完,他放下手,看向陆辞洲,「以后小心点,还好没伤到哪里,你这腿现在可经不起二次伤害了。」
陆辞洲转过轮椅,面色恢復了往日的清朗温润,「我以后会小心的。」
他嘴角挂着和煦的笑,「麻烦你还特意跑一趟。」
「这话说的。」
唐翡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事就是水水的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说完,他又看向傅野。
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只戳了戳简水水,「……他没事吧?」
简水水摇了摇头,「有几处骨折,需要好好休息。」
「那还好。」
唐翡深鬆了口气,「你是在这等他醒来,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等他醒来吧。」
简水水说:「陆辞洲还有工作,你应该待会也有事情,就我最閒。」
「行,你到时候结束了打个电话给我。」
「嗯。」
唐翡深推着陆辞洲,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了傅野一眼。
他眼神动了动,忍不住笑着调侃,「我以前总听家里老头夸他,说他商业奇才,头脑灵光,小小年纪就魄力了得,很少人能从他嘴里抢肉,凶残得很,但是又让人服气。」
「我还挺惊讶的,这么一个精明的人,竟然还会见义勇为。」
说完,他摇了摇头,没等简水水反应,就直接关上门离开。
走廊上。
一直没说话的陆辞洲突然开口,「你好像对傅野的评价很高?」
唐翡深随意地看了眼时间,「不是我对他评价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么。」
陆辞洲笑了笑,面容清致,「我以为你刚才说那些话,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傅野这样趋利避害的商人,愿意为了简水水受伤,说明他其实很在意简水水。
唐翡深看了他一眼,脚步微顿,「你是不是讨厌傅野?」
陆辞洲挑眉,「我跟他无冤无仇,谈不上讨厌。」
唐翡深没多想,「反正感情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陆辞洲语气淡淡,「嗯。」
……
病房内只剩下简水水跟傅野两个人。
简水水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边。
她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容,轻轻嘆了口气,「唉……」
「跟我在一起这么不耐烦?」
男人忽然睁开眼睛,清淡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简水水吓了一跳,「……你醒了?」
傅野淡淡看她一眼,将头侧过去,「醒来很久了。」
「醒来很久了……」
简水水缓了过来,疑惑地看着他,「那你还一直装睡?」
傅野不说话。
过了一会才道:「不想看见他。」
简水水:「……」
气氛又沉默下来。
简水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角,「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吐出一口气,「我没想到你会衝出去,如果不是你,陆辞洲的腿可能会二次受伤。」
「真的很谢谢你。」
傅野不说话。
他背对着简水水,拳头紧了又松,才抑制住翻涌的情绪。
简水水等了一会。
见他没有反应,轻声问:「我看到你的检查单了……你失眠为什么这么严重,是因为你爸妈的事情吗?」
她其实有很多疑问。
陆辞洲在场的时候,她只说了傅野这次受伤的情况。
但傅野身上还有很多不好解释的伤。
她听医生说起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同床共枕好几年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没看懂过他。
「傅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呢。」
「我怎么了?」简水水以为傅野不会回答,却看到男人忽然起身看向自己。
他的眼眸是墨色的深沉,此时却漫上一抹猩红。
「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留在这里,是因为心疼我,还是因为我救了陆辞洲?」
简水水整个人怔住。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刚要开口,看到他的点滴似乎快打完了,连忙起身去喊护士。
只是她才刚走到床尾,就听到被子猛地掀开的声音。
「水水。」
简水水的手腕被扼住,力道大得惊人,她回过头,就对上傅野那双墨眸,猩色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