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唇上的人太急切了,她吻得那么深,每一次吮合都像是要把她吃进去。
怎么来的墙边,怎么关的门,怎么弄干净的手,最后又怎么进去的,周意没有一点意识。她把慕青临压在墙上,里外都没放过。
慕青临低头亲吻她的脖子,说:「小九,去看一看大海的深处,它的汹涌和壮阔是我给你的惊喜。」
周意起初还不明白这种事和大海有什么关係,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的谈话,她被挤压着的那根手指轻颤,不自觉往回勾了一下。
慕青临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紧扣着她的手臂,听到她退了出去,带着更多想要围观这份惊喜的念头徘徊犹豫片刻后,问她,「行吗?」
慕青临想着可能会很胀,应该还有一点痛,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周意抿着微微发干的嘴唇,一点一点,艰难地去到大海深处。
「看见了吗?」慕青临问,她能感受到自己为了迎接周意加倍的期待,正在向她展示更加热烈的海潮。
周意惊嘆,魂魄都仿佛在那一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可看过它的惊艷之后,她心甘情愿就这么葬身大海。
——
韩秋看完她那些宝贝动物回来的时候,符晓正坐在阳台上出神,连她已经走到身后都没有发现。
韩秋看了一会儿孤零零立在屋子中央的行李箱,走过去靠在符晓旁边,问她,「好看吗?」
符晓一直在走神,闻言下意识问:「什么?」
韩秋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朝阳说:「这里的日出好看吗?」
「好看……」符晓说:「江坪是个很拥挤的城市,里面的人像活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看不到太阳升起的轨迹,更看不到地平线的轮廓。」
韩秋「嗯」了一声,问符晓,「喜欢这里日出吗?」
符晓说:「当然喜欢。」
「那……」
「韩秋……」符晓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韩秋面前,和难分难舍的情人一样拥抱着她,说:「我的身体毫无疑问是喜欢你的,至于我的心……」
符晓软若无骨的手从韩秋腰部抚上来,贴在她跳动的胸口,「它大概和你一样,已经有了一点别的意思,嘘——」
符晓用被口红染得风情明艷的唇堵住了韩秋的话。她若有似无地蹭着她微张的唇瓣,嗓音轻得接近枕边细语,「你会为了它离开这里,回去江坪吗?」
韩秋加快的心跳一瞬间沉下来,垂眼和符晓对视了很久,才说:「不会……」
符晓轻快地笑,下一秒,她狠狠咬住了韩秋的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快速蔓延。
符晓隔着不过寸余的距离,看着韩秋深不见底的眼睛,问她,「疼吗?」
韩秋不语,抬起她的下巴,激烈地亲吻。没有欲望,也没有深情,像是战争终将到来的尾声,壮烈而无声。
结束,符晓转身回到房间,拉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大步离开。
她这一走干干净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
韩秋偏头看着窗外,想起很多年前最后一次回家,挨的那顿打。
她跪在客厅中央,旁边关係远的、近的亲戚围了好几圈,父亲韩云谏手里的拐杖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抽在她身上,连皮带骨的疼。
那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她始终腰背笔直地跪着,没有吭一声,也没有人替她拦韩云谏一下,假装意思的都没有。
听把她带到这里的那个人说,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肩背上皮开肉绽,血肉和衣服沾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她却记不起来那是种什么感觉,脑子里唯一的意识是那天清晨回到家,听见的第一句话:「你爷爷没了!就为了找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混帐东西,你爷爷八十多的人不吃不喝找了你一天一夜!」
韩秋抖着手点了支烟。
太烈,她低头咳了一声,缓缓呼出青白色的烟雾。
她也……
不是不想回去,是十五年前就已经回不去了。
——
三人次日下午到的江坪。
王和靖大方,给慕青临和符晓放了两天带薪假,让她们休息好了再来单位。
慕青临没推辞,和周意回到家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青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摸索着接听,「餵……」
安翔高亢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慕姐,你和周老师什么时候过来啊?」
慕青临坐起来,拿远手机看了眼时间。
竟然已经第二天傍晚了。
「过去哪儿?」慕青临问。
安翔说:「老刘家菜馆啊!老王要给咱们接风!这顿饭早该请的,这不是你和符晓姐一直没回来么,就被老王硬给拖到了现在。没人和你说这事儿么?」
慕青临说:「没有……」
安翔尬笑一声,语气弱了下来,「我忘了……」
慕青临,「……」
「慕姐,你们一定要来啊,不然老王得剥了我的皮涮着吃。」安翔可怜兮兮地说。
慕青临转头看着已经起来的周意,干燥拇指蹭蹭她迷茫的漂亮的眼睛和脸颊上压出来的红印子,说:「我先问问她的意思。」
电话挂断,周意抓着乱糟糟的头髮问慕青临,「台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