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的睫毛好长啊。」周意的手指头从慕青临一侧眼睫上刷过,不满足,马上又刷回来,很快就是第三趟,烦得慕青临偏头,「看不到屏幕了。」
周意「哦」一声,手指挪到慕青临眉心抹了会儿,顺着鼻骨缓缓滑下,揉在她的嘴唇,「姐,你的嘴唇竟然这么软。」
慕青临说:「谁天天亲,我就不揭穿了。麻烦转告她别装蒜,软不软的,她能不知道?」
周意一本正经地向自己转达,然后抬头,「她说她有点忘记那个感觉了,想再回味回味,让我问你行不行。」
「别动。」慕青临把周意抬起的脑袋压回去,确认订单。
很快付款成功,慕青临抱着周意往茶几那边侧了一下身,勉强够着把手机放过去,然后躺回来,垂眸看着眼巴巴的某人说:「连我的感觉都记不住,你问她是不是活腻了?」
周意攀住慕青临的肩膀往上趴了点,低头抿她的嘴唇,「没腻,就是想亲你了,找个藉口而已。」
慕青临轻笑一声,张开口,和周意的舌头搅缠到一起。
难得无风的冬日晌午悠閒静谧,被远远那一缕熏香挽留着,时间慢得仿佛停止流动。
她们亲密地抱在一起接吻。
唇舌间的动作只是一次又一次没什么实际意义地缠绵搅弄,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
总希望时间再长一点,日子再慢一点。
要是能有一万年就好了。
到那时候,她们肯定也还是会惋惜这一生实在太短。
不过,人生叵测,世事难料。
两个小时后的每一秒,对慕青临来说都像上刑。
她盯了只写出一个标题的文檔至少五分钟,才终于决定放弃挣扎,先看周意表演。
窗边,周意盘腿坐在地上,跟前的小圆桌上放着厚厚一沓试卷,她改一张骂一句,上头了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是我教的?!狗还差不多!」
「简答题里列公式,你的逻辑强大成这样,你爸妈知道吗?」
「求你了,先给脑子控控水再来考试吧。」
「这他妈是啥?你确定你来上过我的课?!」
「很好,比我梦游答得好。」
「谢谢你让我一天之内掌握了甲骨文的阅读技巧。」
「啧,59分,你说我是『捞』你,还是不『捞』你?」
「算了,给你点分吧,明年真不想再见了。」
「……」
终于改完一个班,周意算了下挂科比例。
看到结果,她不相信,拿出手机又算了一次。
「啊啊啊!」
周意扔掉笔,暴躁地刨了几爪子头髮,偏头往桌上一趴,半死不活地看着慕青临说:「姐,我真的要被这帮兔崽子气哭了。上课的时候出勤率高得让人害怕,一到考试通过率低得让人恐惧。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不会讲课,才把他们耽误成了这样。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
周意又开始蹬腿撒泼。
慕青临等她折腾完一阵,幸灾乐祸地问:「这回多少没过?」
周意老老实实比了个「OK」的手势。
慕青临说:「三分之一?」
周意受不了这个打击,身子往后一倒,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慕青临,你的女朋友因公殉职了,请看在她没有功劳,也要苦劳的份儿上,一定厚葬她,谢谢。」
「别啊。」慕青临走过来,蹲在周意旁边,乐不可支地挠她下巴,「你死了,我怎么办,再坚持坚持呗。」
「呜呜呜,」周意抱住慕青临一隻手,假哭得没有一点感情,全是技巧,「真的坚持不住了啊,这么高的挂科率,我前脚录完成绩,院长后脚就得找我谈话。我也太难了吧,勤勤恳恳一学期,竟然还要被领导叫谈话。我不行,我真不行。」
周意话密得慕青临头大,顺手给她磕在硬地板上的脸捞起来,放在手心,说:「平时分加了?」
周意一愣,飞快起身,捧住慕青临的脸,在她嘴巴上狠嘬一口说:「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慕青临佯装嫌弃地用手背蹭了下嘴角,说:「有你,我快活不成了。」
周意斩钉截铁地反驳,「不可能!」
慕青临没说话,直接点开手机,把刚录的精彩片段放给她听。
两分钟后,周意抱着试捲去了客厅。
慕青临却依然没办法好好写稿,理由,周老师这几年的嗓门越吼越大,就算坐客厅,有门挡,慕青临还是能把她的嘲讽听得一清二楚。
慕青临看了几秒地板上被周意硬生生扯下来的头髮,脑子里浮现出她穿着一身毛绒睡衣,踩着一双腿稍微并点,走路就会绊脚的胖墩棉拖,头髮刨得像鸡窝,嘴巴利得像刀子的居家形象。
就这还为人师表?
还被评了「最受学生喜爱老师」称号?
还年年教师节收花收到拿车拉?
慕青临抱着胳膊,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在学校是副什么模样。
想到做到,慕青临晚上就跟周意说了这件事。
周意吓死,「你为什么要去听我上课???」
慕青临说:「好奇。你当老师都五年,我还不知道你上课是什么样子,传出去像话吗?」
「学校官网有精品课堂的录播,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发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