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卿原本没多想什么, 可看着姜肃杨的眼神, 她不由多想, 好似姜肃杨知道她的处境, 知道她怕司桁。
「你先养好你的伤再说。」
姜肃杨信心满满一笑:「那是自然。」
「到了陇西给我传信。」祝温卿叮嘱道,转念想起他这次来的匆匆,回去也匆匆,她们二人还没有怎么叙旧,道,「等我回陇西,找你玩。」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记得找他玩。
回陇西就不是玩了。
但姜肃杨并未说这些,只点头:「我等你。」
马车哒哒行走,祝温卿挥手朝姜肃杨拜别。
姜家马车出了城墙,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人。
镇国公府,祝温卿坐在秋韆上,翻着一本医经,心绪不知怎么飘到前些夜晚的梦里。
大片大片开放的荷花,层层迭迭的墨绿叶子。
她生辰时,还不是荷花开的时候,怎么梦里会有那么多荷花!
祝温卿想不明白,也不知这次的梦境是在暗示什么。
「想什么呢?」司桁问。
突然出现的少年把祝温卿吓了一跳,祝温卿身子后仰,秋韆晃悠着眼看就她就要摔到地上,司桁快步伸手将祝温卿旋在怀里。
待司桁站稳,祝温卿被司桁紧扣着,少年的手不知何时变的宽厚,手用力时,脉络清晰让人不由脸红。
「怎么我一说话,就坐不稳呢?」司桁轻声问,垂头,话音落在祝温卿耳后。
一阵痒在祝温卿左耳升起,一股紧张在心底蔓延。
她伸手,欲推开司桁,岂料司桁先一步退后。
祝温卿一愣,司桁现在好恪守成规。
「姜家公子离开,伤心到看书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祝温卿否认。
「那是因为何事?」
因为你!
可这话可不能说。
祝温卿摇头,重新坐回秋韆上。
司桁沉默凝视祝温卿,祝温卿继续晃着秋韆,但司桁眼神太过热烈,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仰头浅浅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这是逃避了。
司桁垂头勾唇一笑,没有继续追问,来到祝温卿跟前,弯腰将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递到小姑娘跟前。
「看见一本药材,想着你会喜欢。」
是百年经书《黄药经》!
祝温卿眼睛顷刻亮起,衝着他柔柔道谢,手伸过去要拿那本药书时,司桁笑着把手伸回去了。
「谢就不必了,到时候准时来赴约就行。」
她心中一顿,仰头看着司桁的笑,犹豫要不要收下。
不收就不用去了?
祝温卿还在犹豫着,司桁象是看不出她的犹豫似的,将药经塞到她手上。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送给你,也都会等你。」
司桁说的虔诚,之后也没有给祝温卿拒绝的机会,被人叫走。
祝温卿拿着药经,心头沉甸甸的。
算了,既然司桁没有指出那日是七夕,那她又是在矫情什么!
她决定按时赴约。
翌日,国子监内,祝温卿刚下了早课,秦韵笑地不怀好意靠过来。
「卿卿,有人托我给你带一份信。」
祝温卿瞧着秦韵这般模样,她就知道肯定是秦敬礼写的信。
她打开,秦韵偏着脑袋凑过来也要看,她原本还觉得那啥,但看见「七夕」二字时,心头恍惚下,刚要收起来,但为时已晚。
「卿卿,你去!你去!」秦韵晃着祝温卿手臂,「我想让你当我嫂嫂。」
「小嫂嫂。」
祝温卿:「.........」
「我那日约人了。」祝温卿如实说。
「啊?」秦韵皱眉,想了一会骂道,「司桁这斯下手真快!」
「没事,你可以跟司桁待两个时辰,在跟我哥待两个时辰。」秦韵越说越激动,「就这么办好不好,若是再有别的郎君约你,你且按照两个时辰排着!」
「卿卿,这可是七夕!寻找意中人的最好时机,我们一天约他五六个!」
祝温卿:「.........」
你倒也不偏心自家哥哥。
秦韵又提出其他几个馊主意,祝温卿没打算用,期间还收到姜肃杨传信,说他目前平安。
秦韵小嘴巴巴说着,回头看见祝温卿思考地很认真。
她走过来坐在祝温卿对面,也认真地问:「卿卿,你打算怎么办?」
她答应了司桁,自然会去,至于秦敬礼,从小到大,她真的是把秦敬礼当哥哥,没有男女之意,自然是不能去。
「替我谢谢你哥哥好意,我不能去。」
「卿卿,你当真不明白自己心意吗?」秦韵脸色也难得凝重起来。
祝温卿茫然地「啊」一声。
秦韵抬手点了点祝温卿的眉心,道:「你可以干脆地拒绝我哥哥,可对司桁却犹豫再三,卿卿,你好像喜欢上司桁了。」
「怎么会,别瞎说!」祝温卿猛然站起来,她对司桁犹豫是因为梦境!
「阿韵,我不喜欢司桁,是真的不喜欢!」
说地太笃定了!
像是在暗示自己不喜欢司桁!
秦韵静静凝着祝温卿一会,收起目光,笑起来:「卿卿喜不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自己的心意。」
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