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像抬死猪一样抬起李天成,离开了房间。
李天成并不清楚薄惊聿的身份,见状,心底一沉,疯狂大喊,「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
沈停觑了一眼薄惊聿的脸色,走过去,一拳捣在李天成的脸上,「王法?王法个屁!我们薄爷就是王法。」
李天成听到薄爷这个名字,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不!不!放过我,薄爷,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求求你,饶我一命。」
薄惊聿眉眼薄凉,一动不动。
沈停识趣地脱下臭袜子,塞住了李天成的嘴。
房间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祁遇看着眼前的薄惊聿,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他是真的后,眼圈猛地一红,如归家的雏鸟扑进他怀里。
「薄惊聿。」
「薄惊聿。」
薄惊聿胸口震盪,瞬时僵住。
小遇还记得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又不敢碰触的少年。
他好像是被吓到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停地哭,肩膀颤动,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慌。
薄惊聿心臟纠起的疼,用手抿了抿唇,大掌小心地落到他的背上,生疏地轻拍。
「没事了。」
祁遇听到他明明是在哄人,却冷硬依旧的声调,再想起前世的种种,一时间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不知道,我刚刚多害怕!」
「薄惊聿,你怎么这么坏,不……是你怎么这么好?」
沈停在旁边听着,差点都无语了。
这祁少是被吓破了魂吗?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他知不知道薄爷听到他有危险,连鞋都没顾得穿,就从床上跑了下来。
薄惊聿再次抿唇,看着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少年,心疼地无以復加,「对不起。」
是他的错,他来得太迟了。
祁遇一愣,哭声骤停,却不小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他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抓住薄惊聿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不管,你哄我,我怕死了,刚刚砸人,我手也受伤了。」
薄惊聿下意识看向祁遇的手指,发现上面渗出了血丝,墨眸陡然射出寒光。
他弯腰,打横将祁遇抱起来,抬脚往外走,边走边吩咐沈停,「拿医箱过来,再去把李天成的手剁了。」
祁遇因为他寒酷的命令,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
他怎么忘记了,薄惊聿是暗夜的王,折磨人的手段从来都是比阎王还狠。
薄惊聿以为他害怕了,眸底闪过偏执与血色,语气阴鸷,「害怕?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放开,就可以逃离我。」
他知道自己阴鸷寒酷,双手沾的血早就数不清,所以他虽然心心念念都是他,却从来不见他。
因为他怕一见面,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偏执,斩断他的翅膀,将他绑在身边。他身中剧毒,日夜受焚身之苦,而小遇是唯一能解他的药。
第4章 我不逃,我也不走,我要跟着你,生生世世
随着薄惊聿的话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遭遇寒流,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沈停大气也不敢喘,缩着脖子站在一边,拼命朝祁遇施眼色。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位祁少就是他们薄爷的命,要是祁少敢说走,他们薄爷肯定又得疯。
祁遇是怕薄惊聿的,上一世,他见过太多被薄惊聿折磨的人,无一例外,全是没有一丝完好,甚至有人被做成了人彘,塞进了罐子里。
那一次他去地下室找薄惊聿,无意间看见这一幕,做了整整一个月的恶梦。
可是他也爱薄惊聿,在看到薄惊聿喝下毒药和他一起赴死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早就爱上了这个阴鸷偏执的男人。
他轻轻眨了眨还染着泪的双眸,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薄惊聿,如果我说放手,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薄惊聿寒凉的墨眸闪过自嘲和悲凉,将祁遇放到地上,转身往走廊里面走。
「沈停,送祁少回家。」
他没有回答,却用行动作了回答。
沈停瞠目结舌,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才对着祁遇道:「祁少,走吧,我送你回去。」
祁遇望着薄惊聿,望着他那充满孤冷的背影,突然又哭又笑起来。
看。
他一直都是错的。
薄惊聿不是想要病态地占有他,而是爱他,爱到只要一句话,他就可以放手的地步。
他没有回答沈停,赤着脚,开始狂奔,一直奔到薄惊聿身边,一个猛跳,爬到他宽阔的背上。
「我不逃,我也不走。」
「薄惊聿,我要跟着你,生生世世。」
薄惊聿身体猛地僵住,狭长墨眸不受控制地睁大,像是有烟花在脑中炸开,炸得他眼前五彩斑斓一片。
他久久没动,像是突然变成了木雕。
祁遇不由忐忑起来,心想,薄惊聿不会改主意,不要他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惊聿终于出声了。
「好。」
只有一个字。
祁遇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指使道:「我们快回房间吧,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