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与陆家沾了那么点姻亲,孟家的老太太怜惜她年纪小,没了生母父亲又不在,在家受继母的苦,这才接回陆家养了几年。
「不是本宫不救她。」听到这,太子妃眉心皱了皱,话却说道:「昏睡了两三个月,没见过还能活的。」
丁香在一边跟着道:「刘太医已经开了药了,说是只需一个月左右,人就会像那野草,自个儿就会一点一点的枯了。」
深吸一口气,太子妃怜惜的摇了摇头:「那就这样吧。」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太子妃躺下来微微闭着眼睛:「明日派人去告诉姜承徽,让她不要辜负本宫的期望。」
「若是能在玉承徽那儿夺得恩宠,本宫日后还会有赏。」
丁香弯下膝盖,朝后退了几步,面上带着笑意道:「是…奴才这就去。」
——
早朝散去后,正阳宫中的奴才便过来请。
太子从皇后娘娘的寝宫中出来,天色已经快要黑了。正阳宫中的掌事嬷嬷依旧站在门口候着,直到前方的背影消失之后她才退下去。
王全跟在太子身侧,瞧见殿下的脸色带着几分难看。
皇后娘娘也不知跟殿下说了些什么,殿下自从出了合欢殿的门之后就一言不发。王全弯着身子,轿撵跟在背后,殿下却是不坐。
王全跟在殿下身侧久了,耳濡目染自然是知晓一些。
这次犯事的官员中,有几人是陆家的外戚,皇后娘娘为保陆家名声,私自将人放了。
仰头看了眼殿下的脸,王全深深嘆了口气,皇后娘娘这一做朝中难免不保有人会抓住把柄,说殿下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朝堂法度。
太子揉了揉眉心。
从正阳宫出来,路过如意馆,却见几个奴才慌里慌乱的手中都捧着画卷。
见太子的眼神往那儿瞧,王全凑在身侧解释道:「这几日恆亲王殿下时常的进宫,一来就去如意馆待着,说是要寻什么画。」
「他这人,一向不喜字画,如今倒也是风雅起来了。」太子轻笑一声,放下揉着眉心的手。
眼看着就要到东宫的门,王全犹豫着还是问:「殿下,今晚回哪?」殿下如今心情自是不好,去哪里都有被迁怒的可能。
王全战战兢兢的,心中默念,可千万不要去玉主子那儿。
整个东宫就玉主子胆子最大,今日一早还敢跟殿下顶嘴,王全是真的怕了,殿下这心情本就不好,要是两人凑在一起又闹了,只怕又是个把月不得消停。
月白色的袖子晃了晃,太子抬脚就往合欢殿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全双腿一软,苦着一张脸哆嗦着跟了上去。
刚进合欢殿,太子便坐下来接连喝了两盏茶:「今日一日都在做什么呢?」玉笙坐在他身侧,从他刚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太子今日心情瞧着似是不好。
眼帘转了转,玉笙心中轻笑。
男人都是一个样,心情不好便喜欢寻温柔乡。既来了这合欢殿,那她的义务便是让他开心。
何况,殿下也向来就吃这套。到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故意撅着唇,小声儿抱怨:「殿下怎么又来了?」
她一开口,王全就吓得恨不得抹脖子上吊。
什么叫做殿下又来了?瞧瞧这玉主子说的什么话?殿下本来就不开心,要是为了这个置了气,看你如何是好!
「今日一早孤不是说过,晚上再来看你?」
太子飞速的拧了拧眉心,抬起茶盏喝了一口。哪怕是知道她嘴硬心软,这话也刺耳。
垂下眼帘,他默不作声地往她那儿瞥了一眼。
玉笙坐在他身侧,乖乖巧巧的低着头,只露出一段后颈脖,如雪如绸,白皙细腻。听了他这话,面上嘟囔着不知说了句什么。
只眉眼闪过一丝忧愁。
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太子心情本就不爽快,如今更是气急了:「怎么,不欢迎孤过来?」
「怎么会……」
缩着脑袋的王全下意识的鬆了一口气,玉主子总算是放聪明了。
可一口气还没咽回去,软塌上的人揉着发疼的额头,又嘟囔着开口:「这东宫是殿下的,合欢殿也是殿下的,还不是殿下想来就来,谁敢拦着?」
王全那肥嘟嘟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可闭嘴吧玉主子,这话加了还不如不加呢。
「你可真会说话。」太子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这人还是喝醉后乖巧,平日里一张嘴惯是会咽死人。
人人都爱听好听的,谁也不例外。
哪怕知晓她这是嘴硬心软,太子还是扭头瞥了她一眼:「你都半点都不想孤?」他早上出去,到现在回来,中途还想了她一下。
一从正阳宫出来,可就立马就来了她这儿的。
「我才不想你呢。」玉笙立马飞快的加了一句,斩钉截铁地又道:「殿下早上才出去,晚上就回来了,怎么会想?」
太子冷哼一声,面上也有些不好看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孤去书房。」
「殿……」玉笙在他身后瞪圆了眼睛,还当自己是玩脱了。
面前的人又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拎了起来:「你也随孤去,成日里性子浮躁的厉害,随孤过去静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