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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听她描述的活灵活现,下意识往窗外瞧去。

陆鸢笑说:「早就飞走了。」

褚昉看回她,目光落在她颈上。

两隻雀儿是很可爱。

不知为何,平稳行驶的马车忽然颠簸了下,陆鸢捂紧了脖子,看着褚昉锐利得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气势上有些不战而退。

「国公爷,一会儿还要见人。」

她也不知褚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帐衾之内就罢了,在外头竟也胡来。

「国公爷!」惊怒却又特意压低的声音。

「褚照卿!」压低的声音有些无奈。

「阿鸢,谁是那隻炸毛的雀儿?」

褚昉碾着她脖子上桃花瓣大小的印痕,閒散地望着她。

陆鸢颦眉瞪他一眼,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掏出掌心大小的妆镜,照脖子一看,眉心蹙的更紧了。

一会儿回到褚家碰见了人怎么办?

凝神想了想,陆鸢扯下臂弯的帔子,平铺展开之后去拔髮簪,被褚昉阻下。

「做什么?」

陆鸢瞪他一眼,甩开他手臂,自顾拔下髮簪,在帔子一头剌开一道口子,而后哧啦一声,撕下一缕宽窄适中的水碧色薄纱。

绕在颈上挡住那处红痕,还在耳下位置系了个蝴蝶结。

褚昉好整以暇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却什么都没说。

京都女子没有这样装扮的,她如此标新立异,实为欲盖弥彰。

他的妻子变了。

回到褚家,褚昉让陆鸢先回兰颐院,自己去松鹤院与母亲说今日宫宴的事,与其让母亲日后从别人嘴里听到添油加醋的经过,又去责怪陆鸢,不如他提前说说清楚。

因郭元的教训在前,郑氏对褚昉迁官的事倒也没有太意外,听他说完经过也鬆了口气,还开导他宽心。

褚昉又问句:「母亲,你和窦家还经常来往么?」

郑氏一愣,随即摇头:「哪还好意思啊,人家没跟我闹已是留了体面,怎还能若无其事打交道?」

「那就好。」

褚昉转身要走,又听母亲问:「窦家怎么了?」

褚昉也不瞒她,如实说:「这风波缘于信阳侯夫人打碎了一个茶盏。」

郑氏顿了顿,一拍桌子,气哼哼说:「没想到那小姑娘还是个记仇的!买卖不成情义在,她倒使起坏来了!」

又对褚昉好声商量:「不如,你跟陆氏说说,别做宫里的生意了,伴君如伴虎,你又在朝为官,说不定哪日又被人坑害了,这次躲得过,下次可不好说。」

褚昉道:「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儿子做官还沉沉浮浮,有起有落呢,难道辞官不做?」

「那不一样,你是儿郎,那是你的路,陆氏又不是非要如此,之前她在咱们家,不是就安安稳稳的,也没见她东奔西跑,这次怎么就一定要奔波劳碌了?还有,你不是说她身子不好,让她好好调养身子,抓紧给你生个儿子出来,你都三十了,等不得了。」

郑氏明白儿子是非陆鸢不可了,已经不再寄希望于让他休妻,只能催他。

褚昉捏了捏眉心,「母亲别管了,她身子还未好透,急不来。」

「怎么还未好透?那林大夫医术一向好,这次就遇上疑难杂症了?改日我叫几个大夫来会诊,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顽疾。」

「母亲」,褚昉沉重嘆口气,「是我的问题。」

气氛一时凝固了。

郑氏嘴巴几乎和眼睛一样圆,足足僵硬了半刻钟,结结巴巴:「怎……怎么……还能治么?」

褚昉不看母亲神色,淡淡开口:「在治。」

这模样落在郑氏眼里,便是儿子因这事自卑了,她本想问「多久能治好」,又怕伤他颜面,忍下话,只是说句:「那就好……」

「母亲,事关……」

褚昉话刚出口,郑氏已保证道:「你安心治病,别多想,我,我也不插手,叫你夫人管你罢。」

离了松鹤院,回兰颐院的路上,碰见保母抱着七个月大的侄子在院子里玩耍。

侄子生的白胖,圆溜溜的眼睛见人就笑,家里人都说和褚暄幼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远远站了会儿,回了兰颐院,见陆鸢还在纠结脖子上的印痕,正对镜涂抹着什么。

「前几日林大夫说,你的病怎样了?」褚昉知道她已调养妥当,现在吃的药都是固本培元的,不影响要孩子,却还是这样问了句。

陆鸢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他又在催她生个孩子了。

第50章 他太贪心 ◇

◎令人匪夷所思的好胜心◎

陆鸢明白褚昉一定清楚她的身体近况, 林大夫是他的人,他又一直在关注这事。

他这样问,其实是在试探她的想法。

他们是夫妻, 他年纪也不小了, 是该要个孩子,且这孩子他不想别人来生。

陆鸢还在发愣,听褚昉声音很淡地说了句:「那你再调一个月吧。」

「我有些公务要处理,会晚些回。」

陆鸢抬眼看过去,褚昉已经跨出门, 只剩一片衣角, 也转瞬不见了。

任命来的突然,他原来领的又是要职,大概有些事务要交接吧?

但离宫前,她记得圣上说明日再去交接。

那他方才走得那么急,是生气了?因为她的犹豫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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