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辞色锋利,燕子墨虽讚赏附和,但却眼眸深幽,望着凤夙愣愣发起呆来。
而燕箫呢?凤夙说话的时候,燕箫端着茶,听得入迷,茶杯倾斜,茶水在杯中颠簸了几下,洒出几滴落在他的手上,不禁如烫着般放下了茶杯。
她怎么这般像……「她」?
燕箫,云妃诡异【5000】
更新时间:2013-7-24 13:21:27 本章字数:5390
从云阁出来,东宫太子身上似有一根紧绷的弦,含着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危险和复杂。
儘管他步履间淡漠从容,但燕子墨还是发现了异常。
燕子墨皱起好看的眉毛:「六哥,你在想什么?」
「想你心中所想。」声音冷漫,还有些漫不经心。
燕子墨一惊,话语脱口而出:「不会吧?难道六哥也觉得她言行举止很像顾太傅?栉」
燕箫没说话,岂止是像,就在阿七侃侃而谈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把她当成了夫子。
燕子墨脸色黑了一分,声音从牙缝中蹦了出来,「这个念头就此打住,大白天难道见鬼不成,她们只是长的相似,纵使都颇有才情,那也是巧合而已,你可别忘了,正主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日即将醒来,放眼云阁这位,虽说行径蹊跷诡异,却决计不是顾太傅。」
燕子墨话音落下,仿佛有刺骨冰水沿头浇下至。
燕箫原本身体就畏寒,如今更是从头到脚,瞬间凉了下来,原本混沌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燕子墨将燕箫的反应看在眼里,话语凝重了许多:「六哥,顾太傅自挖双眸,但你看看云阁这位,容貌长的像顾太傅不说,就连眼睛都是一模一样。顾太傅眼睛早在之前就给了白芷,若她是顾太傅,那她的眼睛从何而来?」
沉默良久,燕箫静静的抬眸看着燕子墨,目光漆黑深幽,带着莫名的暗潮:「老八,我有说她是夫子吗?光天化日之下将她和夫子混为一谈,实在是荒唐,这话今天你我兄弟说说也便罢了,若是传扬出去,岂还得了?」
燕子墨心思一紧,眼中似是升起了微弱亮光,心事渐沉:「也对,父皇历来对怪力乱神,瓦釜雷鸣之象嗤之以鼻,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只怕又将徒增事端。」
「她……怎会是夫子?若是夫子,此刻躺在合欢殿的人又是谁呢?」燕箫的目光如蜻蜓般轻轻飘过水麵,清美绝伦。
燕子墨迟疑道:「六哥,或许顾太傅有孪生姐妹也说不定。」
燕箫怔了怔,失笑道:「老八,你有听说过凤国七公主有孪生姐妹吗?」
燕子墨心中一动,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燕箫,却见他垂眉敛目,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想起夫子死去那一日,他衝进合欢殿,燕箫当时正喝的酩酊大醉,他忘记身份,忘记那人是他敬仰的六哥,一把将他抓起来:「六哥,难道真的是你杀了夫子?」
他不敢相信,夫子是被六哥杀的,他一向爱她,敬她,又怎么忍心杀她呢?
燕箫无言,那样的沉默,足以让燕子墨发狂。
紧抓燕箫衣襟的手背青筋暴露,他怒道:「为什么啊?难道一个燕国江山竟让我的好六哥迷失了心性吗?」
燕箫那天很平静,轻轻推开他的手,咳嗽声中,他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话语似悲似戚,良久之后,他才说道:「因为她是亡国公主,不是我不肯饶她,是父皇让她死,你明白吗?让她死的人是父皇,从来都不是我。」
燕箫的话宛如掀开迷雾的晨曦之手,姿态决绝,就那么让燕子墨如遭雷击。
如今,燕子墨还能回忆起当时内心升起的震惊,跟六哥相处八年的顾太傅竟然是亡国公主,怎不令人心惊胆颤?
燕子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眸光望着燕箫,好久才道:「……六哥,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当年毕竟是燕国灭了凤国,害太傅无家可归,国破家亡的人是我们父皇。我知道太傅待你好,事事以你为先,难道她真的就心甘情愿放下仇恨,心中一点都不恨吗?」
燕箫笑笑,那笑意宛如冰雪,静静道:「我和她相依八年,若想报仇,她早就报了,又怎会迟迟不动手?你很清楚她的本事,她若想復国,别说朝堂盘踞着一个白玉川和武原,就算有十个白玉川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日,她原可以逃的…….」
燕箫这席话,原本透着说不出的寒冽,但他的语气偏偏又是平静无比,令人难以窥探一二。
燕子墨微愣:「哪日?」
「我陷害她挖了白芷双眸那日,我刻意撤走不少御林军,依她的武功和心智,离开地牢轻而易举,但她没有。我承认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虽喜欢她,但却并非十足的信任她,反而在有些事情上疏离她,心中总归对她不放心,但那天我才明白,之前我错的有多离谱,她不走,是因为她要成全我的霸业。她说如果一开始成为我夫子是个错误,那她一错就错了八年,既然错了那么久,没必要现如今功亏一篑。」燕箫目光深沉,那些撕裂似的往事,凄冷如雪,相思缠绵骨髓,他凝望燕子墨冷峻的眉宇,淡淡开口:「老八,她是断然不会反我的。」
「她果真这么说?」燕子墨黑眸深邃,宛若星河浩瀚,一时复杂阴霾。
燕箫眼神深沉,脱口道:「我欠她太多太多了……」
一室沉默,似是想起什么事,燕子墨眉心凝出一道深痕,「六哥,有件事我需要事先告知你一声,免得父皇届时传你入宫,你也好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