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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藩王众多,最有权势的当属平王。

平王有龙阳之好,心腹男宠便是那池墨堂堂主。

那年,四月二十三日深夜,凤门逼杀平王府。

那一夜,金碧辉煌的平王府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尖锐的厮杀声中,池墨堂堂主——休元,因为中了迷香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只因在他对面的床上,平王早已断气多时,在平王的胸口之上狠狠的插着一把匕首,上面含着剧毒,死相惨烈。

休元痛苦的闭上眼睛,復又睁开:「凤门虽然和池墨堂隶属死对头,但我和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和平王下此狠手?」

剑奴淡淡开口:「我和你有仇。」

休元看着剑奴,眼神复杂难辨:「什么仇?」

「杀兄之仇。」剑奴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眼中浮起一层迷雾,缓声道:「不认识我不要紧,六年前,你杀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你,我成为了孤儿,这份大恩大德我一直谨记在心。如今我报恩,先行杀了你所爱之人,然后再慢慢杀了你,可好?」

剑奴声音温柔,如同救世神灵,圣洁温暖,但休元却感觉浑身发冷,他颤声嗫嚅道:「你……你是……聂飞之妹?」

剑奴,原名聂剑,除了是聂飞之妹,还能是谁?

闻言,剑奴唇在笑,就连好看的眉都在笑,可双眸却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黑漆漆的瞳孔,仿佛两口深井般,诱人沉沦。

「能从你嘴里听到我哥哥的名字,感觉真好。」

「你——」

休元原本想说话,但却忽然尖叫出声,未完的话语悉数转化为惊恐……

就在休元说话的瞬间,剑奴以手为刃狠狠地插进了休元的胸口,直到整个拳头埋进休元的血肉里,她才没有再深入。

手指在休元的胸口里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片刻后当她取出休元血淋淋的心臟时,休元眼球暴大,双眼充血,死死地瞪着剑奴,身体抽搐了几下,含着太多的不甘、愤恨,甚至是惊恐……

临死前,休元手臂高高的扬起,看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平王,似乎想最后摸他一下,但最终含恨而终。

那天,剑奴手中紧紧握着休元的心臟,宛如嗜血阎罗,等众多杀手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惊悚的一幕。

伴随着凤简一步步入主齐国,所到之处插上「凤」字旗帜,剑奴脸上的笑容也在一日日加深,有时只是淡淡的笑着,却能给人不怒而威的震慑力。

她的光芒日渐锋锐,甚至有盖过凤简之势。

曾有阿谀奉承之人,谄媚跑去提醒凤简,后来只知道那人死相极其难看。凤简高深莫测,性格多变,在这世上除了相信他自己之外,唯一能相信的人怕也只有剑奴了。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这份信任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毫无理由。但信任就是信任,凤简相信剑奴不会背叛他,就像他永远不会怀疑她一样。

毕竟是女子,纵使因为哥哥的死,对凤简心生芥蒂,怨气横生,但相处时日渐久,难免会心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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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刺杀齐国幕僚,她受了重伤。

伤在后背,他帮她处理伤口。

终究是女子,虽然趴在床榻之上,但在喜欢的男子面前赤~裸上身难免会觉得尴尬。

好在她背对凤简,倒也省去了诸多不自在。

「怎会如此不小心?」他语气甚为不悦。

她听了,也不知怎地,竟衝口问了一句:「你在担心我?」

背上的手指似是僵了僵,凤简沉默片刻,这才说道:「能不担心吗?」

就在她心潮翻涌的瞬间,忽听凤简接着说道:「你若出事,只怕届时又要费心栽培门徒,岂不伤神?」

他的话冷酷无情,不含丝毫温度,剑奴的心瞬间便被他那短短的几句话,打的心神俱裂。

她冷笑轻嘲:「真的只是棋子吗?」

凤简本欲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竟然不忍说出口,不由烦躁的拉过薄被给她盖上,遂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思渐沉,这就是一个姑娘家居住的院落吗?

庭院中,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木桩竖在那里,木桩光滑可鑑。

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一个简陋的梳妆檯,上面除了一把梳子,几乎没有任何胭脂水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水,几条凳子,再然后就是她那张床榻了。

他一向不管他人生死,别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可他看到这些时,心里竟忽生燥意,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回答剑奴的话。

室内沉寂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剑奴惨澹一笑,「除了棋子,再无其他?」

凤简拧眉,神色复杂多变,语气冷了好几分,「记住,你只是我的手下,凤门杀手统领,儿女私情不是你应该想的,记住你杀手的本份,别试图妄想你不该想的东西。」

凤简看着脸色煞白的剑奴,终是不忍再说下去,嘆声道:「你我都是无心之人,情感二字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註定只能是奢望一场。」

剑奴怔怔的看着凤简,脸色惨白如纸,满怀痴恋的双眸重重闭上,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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