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色衣袍,外罩白色斗篷的那个男子转头对黑衣男子说了一句话。
黑衣男子立时解开腰带,将外衫脱了下来,恭敬的呈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将外衫接过来,徒手撕扯了几下,将外衫撕成了布条。
黑衣男子适时的将其拴到一块,连成一条长绳。
白衣男子又从岸边捡了块石头,繫到外衫撕成的布条上,然后挥动长臂,甩起拴着石头的布条来。
将布条甩的虎虎生风。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心想,大哥你准头行不行啊?别一石头甩她脑门上,当场给她开瓢……
事实证明是她杞人忧天了,这白衣男子的准头相当不错,石头「啪」的一下落在她身畔。
她连忙伸手抓住布条。
岸上的人拉动布条,将她缓缓拉向岸边。
「吧唧」一下,傅谨语脱力的摔趴在岸边,内心陡然一松。
得救了。
她艰难的抬起头,想向救命恩人道谢,却在看清白衣男子的长相后,呆了一呆。
不是她见识浅薄,平生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了,但跟这人一比,全都成了脚底的泥。
仲春的阳光下,他肌肤白/皙如玉,凤眼微挑,睫毛小扇子般浓密,鼻樑高挑,薄唇不点而朱,墨发整齐的束在玉冠里,一身月白暗纹锦袍,如苍松翠竹般挺拔,又如山巅白雪般清冷,当真是容色无双。
回过神来后,她才要开口道谢,就听对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敢说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本王立时将你重新扔回湖里。」
傅谨语:「……」
有些人,真应该天生就是哑巴。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如此欠揍,真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不过他自称「本王」,联想到她现下正身处安平大长公主府,这人兴许真的是个王爷。
惹不起。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王爷想多了,臣女只是想询问下府上何处,回头好叫臣女母亲备份儿谢礼送至府上。」
「不必了,本王不缺那仨瓜俩枣。」他冷哼一声,随意的撇了她一眼,然后脸色顿时一黑。
只见她咸鱼似的瘫在地上,褙子自一侧肩头滑落,露出莹/白瘦削的肩膀来。
里头的抹胸因湿透的缘故,牢牢的贴在皮/肉上,勾勒出身前傲/人的形状。
下头的百迭裙胡乱的堆迭在一块儿,裙门歪斜开,半条纤细的小腿在裙门口若隐若现。
偏她又长了张艷丽的脸蛋。
这般衣/衫/半/敞,酥/胸半/露的模样,简直比话本子里的狐狸精还勾/人。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一丢,没好气道:「像什么样子!」
傅谨语掀起披风,打量了下自个身上,顿时脸色一红,连忙将褙子拉正,又正了正百迭裙的裙门。
然后小声道:「多谢王爷。」
那静默而立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王爷,有人来了。」
说完,立时蹲身,将石头从布条上拽下来,三两下将布条收拢,握在了手里。
某王爷一把将披风从傅谨语身上扯走,丢下句「莫要对旁人提起方才之事!」,然后抬脚往旁边的甬道走去。
黑衣男子立时跟上。
不过片刻,二人便消失在甬道尽头。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甬道上,一个背着竹筐、手拿扫帚的婆子出现在视线中。
傅谨语主动开口道:「妈妈,我是今儿受邀来参加赏花宴的客人,方才不甚脚滑落水了,还请妈妈帮忙,带我回花厅去。」
这婆子唬了一跳:「哎呀我的天爷呢,怎地落水了呢?」
忙将身上竹筐卸下来,扫帚也往路边一丢,奔过来搀扶傅谨语。
嘴里絮絮叨叨道:「这地儿寻常没什么人来,也只老婆子我三日来打扫一次,若姑娘自个没爬上来,老婆子我又是个不通水性的,待我找了人来帮忙,只怕姑娘命早没了。」
傅谨语讪笑道:「我略通水性。」
「原来如此。」婆子瞭然大悟,随即笑道:「姑娘莫非在南边待过?咱们北边的姑娘家,通水性的甚少。」
傅谨语扒拉了下原主的记忆,笑道:「是在南边待过,妈妈着实聪慧。」
婆子得意的扬了扬嘴角,将傅谨语搀扶去了湖边的一处小院。
面对傅谨语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姑娘这样回去花厅,到底不成体统,怕是会惹人笑话……不如跟我们三姑娘借身衣衫换了,再回去岂不体面?」
「还是妈妈想的周到。」傅谨语感激地冲她笑了笑,摸了下腰上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两个金锞子来,塞给这婆子。
她笑道:「劳动妈妈一场,给妈妈打酒喝。」
婆子立时喜笑颜开:「姑娘客气了,姑娘是府上贵客,老婆子援手是该当的。」
心想,两个一两的金锞子,足足值二十两纹银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出手竟这样大方!
第2章 02 若谁敢娶进家门,只怕脸都不够丢……
这处小院住的是驸马爷通房所出的庶女蔡心柔。
因她素日在安平长公主这个出身尊贵的嫡母跟前作小服低惯了,听闻傅谨语是受邀来参加赏花宴的宾客,忙叫丫鬟取了套未上身过的新衣来。
傅谨语才将自个收拾妥当,一堆贵女就结伴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