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枫堂后, 傅谨语立时叫来立夏,将她被傅二老爷看上的事儿告知。
这对有了意中人的立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立时跪下来, 哭嚎道:「姑娘, 奴婢只想在您身边服侍一辈子,并无那等爱慕虚荣之心, 求姑娘帮奴婢跟老爷求个情,还让奴婢留在您身边服侍吧……姑娘, 奴婢舍不得您呀……」
在自个身边服侍一辈子?说的倒是好听!傅谨语在心里哼了一声。
谷雨边去拉立夏, 边作无奈状, 嘆气道:「咱们打小就在姑娘身边服侍, 姑娘有多护犊子你还不知道?方才在松鹤堂,姑娘为了你, 不惜顶/撞老爷,险些被老爷罚去跪祠堂。」
见拉不动立夏,她也没勉强, 从衣襟上取下帕子,按了按眼角, 「哽咽」道:「连姑娘都劝不住老爷, 还有谁能劝得动老爷呢?这就是咱们当奴婢的命啊……」
还有谁能劝得动老爷呢?自然是有的, 那就是受老爷宠/爱的大姑娘。
立夏在谷雨的刻意提点下, 眸中顿时一亮。
对呀, 还有大姑娘呢。
自个可是帮过大姑娘的大忙, 她也许诺待二姑娘出嫁后, 就成全自个跟青桥。
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也只有她能救自个了。
她也不得不救,不然自个将她推二姑娘下水的事儿捅给二太太, 可没她的好果子吃。
故而又哭嚎了一阵子后,立夏假装哭累了,被几个小丫鬟搀扶回了自个房间。
小丫鬟一走,她就躲躲闪闪的跑去了傅谨言所住的冬凌苑。
派人盯着她的谷雨得到消息后,暗嘆了一口气。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若非她出卖姑娘在先,姑娘又怎可能任由她被老爷要去?
同样被老爷瞧上的白露,现下不毫髮无损的待在姑娘身边?
兴许,这就是命吧。
傅谨言也不知是如何跟立夏说的,总之立夏暂时被稳住了,次日乖乖挎着小包袱去了松鹤堂。
谷雨来报时,傅谨语只点了点头,表示自个知道了,并无旁的话说。
原着里头,可没有傅二老爷讨要立夏当通房这茬。
毕竟这个时间线上,韩姨娘还活着呢,有她这个心肝宝贝在,傅二老爷自然没有旁的心思。
后头韩姨娘虽然也领了便当,但裴氏也丢了性命,傅二老爷得守一年妻孝。
守孝结束,续娶了新妻子,新妻子带了几个如花似玉的陪嫁丫鬟进来,他哪里还会瞧得上立夏?
不过立夏也没有落得甚好下场就是了,因青桥毁诺另娶他人,立夏发狠要揭傅谨言的老底,被傅谨言寻到错处,卖给了个过路的漠北客商。
不过立夏也是个狠人,三年后,竟然一路靠着当失/足/妇/女回到了京城,跑去宁王府大门前跪着哭嚎。
吸引来观众后,她将傅谨言的老底全抖出来,然后当着急匆匆赶出来的傅谨言的面,一头碰死在大门旁的石狮子上。
这让傅谨言的名声一度跌到谷底,京中贵妇们人人对她避之不及。
后头还是靠着捐出一半嫁妆赈灾,并将自个陪嫁庄子腾出来收纳灾民,这才渐渐挽回了自个的名声。
总之,好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大戏!
横竖人离了秋枫堂,从此不与自个相干,随她们咬去。
不过为防傅谨言重新在自个身边安插钉子,傅谨语吩咐谷雨道:「你盯紧点秋枫堂的人,若发现哪个跟冬凌苑那边过从甚密的,记得告诉我。」
谷雨应道:「是,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傅谨语料理了几天家事,时间就来到七月半,中元节,佛家又叫盂兰盆节。
上元节、中元节以及下元节,合称三元节,古人对于三元节十分重视。
按照傅家,或是说是大齐官宦世家的规矩,中元节前一日用新米祭祀祖宗,中元节这日去庙里参加盂兰盆法会。
傅家在京中不显,有名的大庙根本排不上号,往年都是去一些小庙参加法会。
今年托傅谨语的福,她们能去参加大齐香火最鼎盛的寺庙——慈安寺的盂兰盆法会了。
对此,傅老夫人难得对二孙女露出个笑容来:「这事儿语姐儿办的不错,难为你了。」
大太太陆氏一边兴冲冲的吩咐下人将自个抄录的经书都带上,一边撇嘴作不屑状:「狐假虎威。」
然后又眼馋谷雨、白露以及霜降三人背着的双肩包,开口跟傅谨语讨要:「语姐儿,把你的丫鬟背的怪模怪样的包给我一个,我拿来装经书。」
被傅谨语干脆利落的给拒绝了:「我自个还不够使呢,大伯母若喜欢,回头我叫人将双肩包的图样子给您送去,您喜欢甚花样,只管叫丫鬟给您做便是。」
陆氏顿时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小气鬼!」
傅谨语懒得理会她。
谷雨她们三人背的双肩包,又是绣花又是抽绳收口又是绳结系带的,做起来十分费劲,三个丫鬟忙活好几日才做好。
虽说里头装着的都是自个的物什,但包却是她们的,自个哪好随便发送人?
况且,还是陆氏这等又当又立不值得她尊重的长辈?
想都不要想。
盂兰盆节法会在晚上,故而用过午膳后,傅府女眷这才坐上马车。
当然,其中不包括身怀有孕的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