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笑了笑,才要说些诸如放心之类的话安抚裴氏,就见裴氏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一侧摔去。
她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裴氏现下怀孕八个月,人常说『七活,八不活。』,这要是让她摔到地上,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她本人,都一脚踩在了鬼门关上。
拽肯定是不行的,裴氏有孕后发福的厉害,估计得上一百五十斤了,而傅谨语才堪堪九十斤,又没有天生神力,怎可能拉的住?
电光火石间,傅谨语想通了关窍,然后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猛的往裴氏身前的地上一扑,然后一个驴打滚,让肚子朝上。
下一瞬,裴氏「砰」的一下扑到她身上。
傅谨语顿时犹如巨石压顶。
五臟六腑几乎移位,腰肢发出「嘎巴」一声响。
最要命的是石砖粗糙而又坚/硬,她方才扑的用力过猛,两隻手心连同半截前臂,都擦伤了,这会子正往外涌血珠子。
「太太……」
「姑娘!」
跟在外头的丫鬟、婆子们慌忙衝上来。
她们合力将身/子笨重的裴氏扶起来,然后才来拉傅谨语。
傅谨语借力站起身来。
然后她转身朝后看去。
片刻后,她忍着腰疼蹲下/身来,抬手在地上抹了一指头。
将指头送到鼻翼嗅了嗅,又不嫌脏的伸舌头舔了下。
立时脸色沉下来。
这白色的物什,是冷却的猪油。
灰白色的石砖地面,涂上一层白色的猪油,就算眼神再好,不趴在上头看,也很难发现端倪。
傅家厨房跟这小花园,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着数个院子,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猪油不慎落地的状况。
这显然不是巧合。
一瞬间,她就将怀疑目标锁定在了傅谨言身上,毕竟傅府内跟她们母女有仇的,就只有傅谨言一个。
这是她对自个害她奶娘下落不明的报復?
不过这会子她也顾不上理会这个,忙吩咐谷雨道:「快叫人去保和堂请冯老大夫来。」
然后关切的问裴氏:「母亲觉得如何,可有肚子疼?」
裴氏却是挣扎着挥开众人,着急的上前查看她身上的状况,嘴里急急道:「我没事,语儿,你有没有伤到?我身/子这么笨重,怕是压坏你了吧?」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
胳膊手擦伤,腰扭伤,以及肚子有些抽疼,应该伤的不算太重吧?
第62章 62 本王会替你讨回公道
保和堂的冯老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
因傅家二太太有孕在身, 他每隔半月就来请一次平安脉,这回还当她是突然动了胎气。
一路上他带着小徒弟紧赶慢赶,生怕出事。
谁知把脉之后才发现, 傅二太太胎像稳固的很, 并无任何不妥。
反倒是傅二姑娘不怎么好。
腰部扭伤,两手连同两半隻胳膊都在冒血珠子, 肠子也抻着了。
得知她是为了救突然滑了一跤的傅二太太,扑到地上当了一回肉/垫, 这才伤成这样的, 冯老大夫看她的目光顿时慈爱许多。
真心实意的夸讚道:「傅二姑娘当真是孝女!」
然后给了她一瓶金疮药, 并写了张汤药的方子。
他叮嘱道:「用酒将伤处洗干净, 金疮药一日涂抹三次,汤药早晚各一回, 不可碰水,过十天半月应该就可以结痂了。」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未经蒸馏的酒,度数很低, 能有甚消毒作用?
勉强也就比清水强些。
这还是傅家这等大户人家,冯老大夫才这般建议, 若换作三餐都不继的人家, 用酒洗伤处这事儿他压根提都不提。
因为提了, 也买不起。
好在她自个抽奖抽到过酒精, 虽然前后分给崔九凌两小瓷瓶, 但下剩的还有300ML呢。
说起这个, 她就哼唧了一声, 大齐至今没有酒精可用,能怪谁?还不是怪崔九凌!
他若早乖乖就范,让皇帝给他们赐婚, 酒精配方这个自个所谓的「嫁妆」不早就到他手里了?
送走冯老大夫后,傅谨语假作伤口疼痛,发了好大一场火,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然后从系统仓库里取出酒精跟棉签,给自个伤口进行消毒。
用酒精消毒的滋味,有过这种经历的自然能懂。
跟往伤口上撒盐也没甚区别了。
疼的她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嘴里「嘶嘶」的直抽气。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碘伏,碘伏涂抹到伤口上可没这么疼。
将两隻手心外加两半隻前臂都进行消毒用,她用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云南白药粉抹上。
然后才打开门,把谷雨叫起来,将急救包里带的那捲纱布丢给她,让她给自个包扎。
谷雨惊讶道:「姑娘您怎地自个上药了?」
金疮药跟云南白药粉颜色相近,谷雨根本没瞧出差别。
傅谨语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老鼠胆子,叫你们给我上药,你们哆哆嗦嗦的,我看的心烦不说,没准还会弄疼我,还不如我自个亲自来呢。」
谷雨讪笑。
因自家姑娘说的是事实,她不好辩驳,忙扯开绷带替傅谨语包扎。
嘴里诧异道:「姑娘哪里来的麻布,竟这般白。」